平康帝一方面得意着自己老当亦壮,一方面又忍不住暗暗叹息,这兄弟为帝那及得上父亲为帝,一想到这两个孩子的将来,平康帝暗暗纠心着,面上也忍不住带出一丝半点。

夏德全揣摩圣意,当天夜里便悄悄到了养心殿跟景荣帝说起这事了。

莫故微微沉吟,“你是说平康帝有意为太后与淑太妃之子求个爵位?”

“正是。”夏德全笑道:“太上皇自然知道圣上绝计不会亏待兄弟,只不过太上皇偏疼幼子,难免患得患失了些,圣上何不全了太上皇这点子愿望?也免得太上皇时时挂心?”

按说太后之子一出生便位同亲王,淑太妃之子虽然差些,不过少说一个郡王位跑不掉,早得晚得终究是要得,让这两个孩子早点得了,也省得太上皇总想生事。

夏德全顿了顿又道:“当然眼下太后和淑太妃腹中的骨肉都还未生呢,说上这事是早了点,不过早些封了,也可免得太上皇总想着往事,反倒对圣上不美了。”

虽然太上皇应了景荣帝所求,不会对景荣帝指手划脚,但太上皇毕竟占著名份大义,那怕不指手划脚,只要略略流露出对圣上不满之意,也足以让朝野震动了。

夏德全只略略提点一些,莫故便明白夏德全之意,他初登帝位,确实是不如平康帝多年威望,如果用区区爵位换个平康帝的安份倒也不错,不过……

莫故奇道:“太后之子也就罢了,难不成父皇也要给淑太妃腹中的孩子求个爵位?”

他忍不住望了徒明烨一眼,这眼中之意便是:你没把那事告诉他?

徒明烨摇了摇头,难得的难为情道:“不好开口啊!”

总不好直接了当跟父皇说你被废太子载绿帽子了吧?

夏德全是何等机灵之人,一瞧景荣帝与敦郡王的神色便知道有异,担忧道:“莫非淑太妃腹中龙种有什么问题?”

圣上与敦郡王均有神通,能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淑太妃这些年来又喝多了避子汤药,怕是伤了身子,莫非她腹中龙种有问题?

莫故与徒明烨轻咳二声,两人互相推脱了许久,最后还是徒明烨败下阵来,直言道:“淑太妃与太子有染。”

夏德全大惊失色,“什么!?”

第114章 考试之日

夏德全虽然私底下偏着景荣帝, 甚至行事中明里暗里的帮着景荣帝, 但他骨子里还是忠心于平康帝。

他帮着景荣帝, 一则是因为敬佩其人, 另一方面也是想尽量避免平康帝与景荣帝之间的冲突。他做为旁观者, 看的反比平康帝还要明白些, 平康帝若是想用什么父子大义来压制圣上,只怕是自取其rǔ,还不如不做。

平康帝与景荣帝虽为父子, 但景荣帝毕竟是养在宫外,两人之间并无多少父子之情,若是平康帝想以父亲的身份对景荣帝指手划脚, 莫说景荣帝不会理会, 一个不好,说不得会惹的莫故不喜。

以景荣帝之神通, 要是想让平康帝不着痕迹的‘病逝’,着实太容易了些, 是以夏德全总是想方设法的阻止平康帝的作死行为,今日之事便是一例。先给太后和淑太妃之子册了封, 也免得圣上因为记挂此事, 总想着要再对朝政指手划脚。

不过他万没想到, 那个让平康帝又动了重掌朝政之念的老来子, 竟然是太子骨肉!?

虽知两人不会拿这事开玩笑,夏德全仍抱着几分希望,颠声问道:“圣上可确定?可算算时日, 淑太妃的喜日对得上啊。”

太上皇南巡也不过就带了淑太妃与兰太贵人两人,要论幸日,还是淑太妃伺候太上皇多些,南巡虽是诸事从简,但也因着从简,淑太妃这段时日可是和兰太贵人同住一院之中,如果淑太妃和太子有染,以兰太贵人的性子,那敢替淑太妃隐暪呢?

徒明烨犹豫许久,终究不愿意把小十牵扯进来,“公公应该明白,我们看人并非是以眼看人,而是以气观人,淑太妃的喜日我不好说,但她腹中孩子并无龙气,绝非父皇之子。我好奇查了一查,这才发现淑太妃和太子有染。”

喜日这种事情只要买通了太医即可,即使不买通太医,他也知道好些混乱受孕日子的方子,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淑太妃腹子骨肉没有龙气是真,所以绝对不是父皇的骨肉。

如果这话是出自莫故之口,说不定夏德全还会有几分怀疑,但这话出自于徒明烨之口,他便知道这事少说也有八分真了。

宫中老人都知道,五皇子从不说谎,他要么不肯开口说话,要开了口,所说的必是真话。

夏德全气的眼前发黑,险些随着太上皇的脚步来个小中风,他怒道:“淑太妃此举怎么对得起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