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他估计,少说也得等到进入工业革命,人人都富起来之后,才是合适的时间,说句不好听的,眼下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老百姓都还饿着肚子呢,再做什么之前,先把老百姓的穷病给解决了再说。
徒明烨疑惑的挑眉,最后化为一抹淡淡的微笑,也罢,无论故故要做什么,他陪他便是。
一个考试镇住了大部份的朝中大臣,不过平康帝留下的许多烂摊子还得收拾呢。
先是三子叛乱一事,平康帝有意保住三位皇子,莫故也无意背上弑兄之名,虽然郑家庄是为了圈禁大皇子与四皇子所建的,不过郑家庄地方够大,略略扩建一番之后,再塞一个太子也不是问题,莫故便gān脆让三位皇子及其妻妾尽数搬了过去。
大皇子舅家──叶家与太子舅家──赫家均被抄家,虽未诛其九族,但其五代之内不许科举,也算是断了两家起复的希望。莫家早与四皇子断绝关系,倒是逃过一劫,没被牵连到,不过这永寿宫里的德太妃……便不好处置了。
他低声道:“德太妃那边……你准备如何处理?”
故故即位之后,也让人告诉了德太妃四哥所犯之事,德太妃知道这事之后,整个人像老了五、六岁一般,虽然不再日日脱簪待罪,但每日在佛堂里长待,而且吃起长素来了,要不是太后让人时时盯着,说不定德太妃早步上慧太妃的后路,也跟着自尽了。
对于德太妃,莫故也有些为难,凭心而论,他对德太妃的印像极好,她倒真是一个温柔慈善之人,怨不得当年还是罪女出身却被封了嫔位之首的德字,只可惜偏生遇上了四哥叛变之事,再继续留在宫中,也不适宜。
太后眼下虽然让人看住了德太妃,但如果她一心求死的话,那是谁也揽不住的。
莫故想了想道:“我记得四皇子妃因为胎相不稳,眼下还留在仁郡王府中,并未跟着四哥一起搬去郑家庄,不如让德太妃且去帮忙看顾着四皇子妃吧。”
说不得看在四皇子妃肚子里的小孙女份上,能激发一点德太妃的求生欲。
徒明烨也同意道:“如此甚好,四嫂有孕在身,身旁有个长辈顾着也好。”
因着大皇子妃先前流产之事,他们对四皇子妃这一胎也极为重视,本来想给张阁老家一个恩旨,让张阁老夫人亲自去仁郡王府顾着四皇子妃这一胎,没想到张阁老夫人竟然突然病了!?
张阁老夫人这病是从何而来,莫故与徒明烨两人也心中有数,张家既然将自家女儿视为洪水猛shòu,敬而远之,他们也不好qiángbī着人家,万一要是张阁老下狠手要了自家女儿的性命,岂不是成了他们的罪过!?
于是乎,他们只好让太后派几个嬷嬷去看顾四皇子妃,不过这终究不是什么良策,如果要是德太妃肯过去亲自看顾着,倒也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德太妃倒是二话不说的应了,儿子犯了这事,这宫里又是最最势利之地,她在宫中也处处不是滋味,虽有心随着慧太妃的脚步离开,但又怕给儿子媳妇招灾。
大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她可清楚明白的紧,她可不敢赌太上皇会不会在她死后也宣召四皇子妃来守灵,硬生生把四皇子妃肚子里的小孙孙给弄掉了。
如今莫故这般处置,倒也合了德太妃的心思,她gān脆把自己多年来的私房尽数收拢了,全都带到了仁郡王府中,她也明白,儿子一家子在郑家庄中处处都需要银钱打点,她这个做娘的帮不上多少忙,也只能在银钱上尽量帮衬一些了。
老嬷嬷见德太妃似是有打算不再回宫之势,连忙劝道:“娘娘,太上皇犹在,咱们怕是不好在宫外常待啊。”
这世上那有夫妻两分隔两地之理呢?
“太上皇!”德太妃冷笑,“你认为太上皇还会再见我吗?”
“这……”老嬷嬷迟疑道:“太上皇想来不会把四殿下之事怪罪到娘娘身上,说不定气一阵子便就好了。”
“你错了!”德太妃冷笑道:“不是我无颜见他,是他无颜见我。老四这事,还不是他给了老四希望,推着老四夺嫡,这才让老四落到了这进退不得的地步。”
德太妃冷声道:“老四这事,虽然有一半是老四自找的,另外一半也是太上皇bī的,你说,他那有脸见我?”
老嬷嬷吓的脸都白了,连忙跪下磕头求道:“娘娘慎言。”
她顿了顿又道:“娘娘想想四皇子妃肚子里的小县主啊。她可不能没有祖母照顾,为了小县主,娘娘非忍不可啊。”
从前朝开始,不知为何,皇子被圈禁之后便不会再有子嗣,四皇子妃肚子里的小县主说不得是四皇子唯一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