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圣上没明着认,但暗里却是认了故公子,若是故公子有事,他们保护皇子不周,那怕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啊。
莫铭心中微动,他虽然猜出故哥儿的身份怕是不凡,要不不会连贾老荣国公都对其恭敬有加,但故哥儿始终不肯说明其生父为何人,不但从母姓,而且还成了低贱的商户,他虽有些怀疑,但试想一下,圣上怎么可能会让皇子流落在外,而且还成了商人呢?
但瞧着何幕僚今时的态度,只怕……
莫铭虽是好奇万分,但也知道何幕僚势必不肯实话,淡淡回道:“何兄放心,我理会的。”
莫故匆匆赶到豫县之中,便明白为何莫三、莫四明明遭了难,却不肯离开了,正如他先前所担心的,豫县竟然闹起了水患!
豫县因为丰县截弯取直之故,本就易生水患,这阵子又连绵细雨不断,便就出了事,huáng河在豫、丰两县的jiāo接处的水道口决堤,不只是豫县遭殃,就丰县这次也出了事。
huáng河决堤,淹没了大半田地与农舍,好在是在日间决堤,及时逃到高处的人不少,有些除在屋顶,还有人大半身子浸在水里,死命的想往水里捞东西,更有好些人被困在树上,大部份的人都是一脸茫然,面色如土,哆哆嗦嗦的吓的厉害。
望着一片汪洋一般的家园,好些人绝望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这洪水何时会退,更不知道退水之后还能如何生活?
辛苦一年的收成全没了,家也没淹了,连口吃食都没了,有些人甚至绝望的想跳河自尽了。
莫故直接贴着水面御剑飞行,碰上了人就顺手捞起,送到附近的高处,这才刚捞起一个老妇,她又想寻死,不只老妇人的儿子、媳妇连忙拉着她,就连莫故也忍不住开口劝道:“老人家,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这一死,他不就是白捞了?
“年轻人你不懂啊!”老妇人哭道:“我什么都没了,连一口吃的都没有,我不死,难不成要连累孩子吗?”
她活的久了,什么事儿都见过了,huáng河决堤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以后啊,不只是他们村,这整个县,还有附近的县都被水淹没了,既使水退了,方圆百里什么都没了,他们上那儿弄点吃食去?
不说他们没银子,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与其活活饿死,或着为了一口吃食卖儿卖女,还不如让水淹死了,还可以少受点罪,少牵连到儿孙。
老妇人哭哭啼啼,她儿子还能勉qiáng忍住,但儿媳妇已经止不住哭了,望向自个怀里还懵懵懂懂的小女儿不住抹泪,先前她跟她家男人就在商量着,要把小女儿给卖出去,一方面换点吃的,一方面也给孩子讨个活路,没想到娘听到了,便想寻死留口吃的给孩子们。
莫故微微叹气,老妇人虽是悲观了些,但事实也是如此,想想民国初年的花园口决堤而导致的河南大饥荒,当时饿死了整整三百万人,那时灾民卖儿卖女,仍旧换不回一口吃食的惨状,莫故至今仍无法忘怀,当时要不是他的道法已有小成,只怕也逃不过一劫。
莫故微微沉吟,河南水灾,光是捐助银钱是不够的,重点还是粮食,无论是南粮北运还是北粮南运,最麻烦的都是一个运字上,这点他在跟莫铭等人算那河堤的建筑成本之时便有所感了。
不过这对旁人而言是个问题,对他们这等修真者而言倒是易解,一枚一次性的储物符便何以储存好几千斤的粮食,运输上的成本可以下降许多,倘若大晋朝的粮食不够,大不了再上淘宝买去。
除了吃食之外,一些止泻的药物也得备上,水灾之后,易生瘟疫,中药救治病人的速度始终是慢了点。莫故略评估了一下救灾需要的物资,沉吟许久,再放出了一只寄语纸鹤,让小五等人准备运送物资过来。
老妇人和儿媳妇抱着痛哭,便没注意到莫故的举动,老妇人的儿子却注意到莫故随手取出了一枚小纸鹤,纸鹤就像是活了的一般扑着翅膀飞走了,再定睛一瞧,莫故竟然是站在水面之上!
除了神仙,这世上那还有人能在水面上行走,老妇人之子当下便跪地求道:“求仙人指点生路,这水再淹下去,大伙当真是活不了了。”
“你且起来!”莫故虚扶一下便扶起了那人,他微微沉吟,手掌一番,祠堂屋顶上便多了五、六袋的米粮,“你先平均分给此处众人,朝堂必会帮助尔等!”
那人转头一见那五、六袋米粮,喜形于色,这么多粮食,慢慢吃也足够全村的人吃上好一阵子了,当下连忙拜倒,“多谢神仙!多谢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