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李氏略略安心,点头赞道:“咱们毕竟是无根之人,不过有功,但求无过,别连累了家里才是。”
朝鲜毕竟是小国,在东北女真蛮子与中原大国之间挣扎求生,着实不易,比起一般的汉人女子,更加错不得。
虽是不愿,不过贾李氏还是把贾源夫妇所求之事与李淑妃一说,又提点道:“虽然老太太是希望赦哥儿继承世子之位,不过横竖这事与咱们也不相gān,也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惹得圣上不喜了。”
圣上向来不管各家府里世子继承之事,会突然这般提出此建议,背后必定有其原因,贾李氏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听闻这一件事情,李淑妃也有些惊愕,她疑惑问道:“圣上是何等的身份,怎么会管起荣国府的事了?”
贾李氏摇了摇头也表示不解。
“罢。”李淑妃想想后道:“这东西你还是带回去还给荣国公夫妇便是。”
弄不清楚情况,李淑妃也不敢冒然接了荣国公夫妇的礼。
“也好。”贾李氏本就不愿意妹妹掺和进去,便让人把荣国公夫妇送上的重礼收了起来。
正当李淑妃与贾李氏说笑间,大宫女也带了太医过来了,除了唤了个擅长妇科的太医给贾李氏瞧瞧身子之外,李淑妃还多唤了一个常于儿科的大夫来帮着瞧瞧贾敏。
李淑妃低声道:“姐姐,别嫌做妹妹的多事,这敏姐儿都两岁上了,还生的那么小,妹妹着实担心,正好姐姐这次带了敏姐儿进宫,不如让太医顺道瞧瞧吧。”
一说到女儿,贾李氏也是怎么小心也不为过的,连忙点头道:“多谢妹妹了,敏姐儿的身子一直不是太好,姐姐正担心着呢。”
要说病,敏姐儿也没生什么大病,不过就是身子骨弱,平时也不太爱吃奶,她一连换了好几个奶妈了,但敏儿吃的还是少少的,至今都两岁上了,看起来和旁人家的一岁娃儿也没有多大差别。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来的竟然是圣上专用的御医温院判。
李淑妃入宫多年,自是认得温院判,一见到温院判,李淑妃连忙让人搬了凳子,奇道:“温院判怎么亲自来了?”
不过是给敏姐儿把个平安脉,竟然惊动了温院判,当真是意想不到。
温院判面露几丝尴尬之色,因着五皇子之事,圣上特意要他们好生照顾着身在景仁宫中的九皇子,一听到景仁宫突然传召擅长儿科的太医,他还以为是九皇子出了事,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万没想到竟然不过是给荣国府上的小女公子把平安脉。
虽知道是搞错了人,不过温院判在宫中打滚多年,情商还是有的,当下笑道:“在下正好当值,便毛遂自荐来帮小女公子把个平安脉了。”
“这自然是极好。”虽猜出了几分,但难得温院判自己送上门,李淑妃也不会拒绝。
“劳烦温院判帮我小侄女儿瞧瞧,难为她都两岁了,还生的那么小,真真叫人担心。”
“是”温院判示意道:“请国公夫人扶好小女公子。”
温院判虽然不长于儿科,但他能做太医院里第一人,这本事自然是有的,小儿脉细,本就极不好把,只见他取出了好些仪器,其中有一个是黑黑的管子分出了岔,未端则是一个铁片似的东西。
贾李氏奇道:“这是……?”
“这是听诊器。”温院判笑道:“虽然是晋江药铺出来的东西,不过倒是颇有几分用处,小女公子脉细,若按一般的把脉之法,不易把脉,还不如直接用听诊器来探其脉博,还来的快些。”
温院判虽然年纪大些,但也算是这个时代里极具有实验jīng神的太医了,自从知道晋江药铺里的晋江药丸之后,温院判嘴上不说,但暗地里没少对晋江药铺里出品的东西研究着。
这听诊器自然是莫故所引进的,一开始是避免药铺大夫帮着八大胡同里的姑娘看病时的身体接触,没想到这玩意实在太好用了,众人人手一只,看啥病都用起了他,也渐渐在京城内火红了起来。
以温院判这般有研究jīng神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听诊器,一察觉到听诊器的好用之处,温院判便迫不及待推荐给大伙使用,还以院判的名义向晋江药铺订购了不少听诊器,务必做到人手一只。
他们做太医的,最麻烦的便是担忧给各宫娘娘诊脉之时,难免会与娘娘们有一些身体接触,有了这个听诊器,便可以避免与各宫娘娘有着身体接触了,虽然与把脉略有不同,不过学习一下便成,晋江大夫能做到的,他们太医自然也可以做到。
温院判原是笑着帮贾敏瞧着,但越瞧,这眉头越发皱的紧了,低声道:“还请夫人把这听诊器按在小女公子的胸前,让在下好听听小女公子的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