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甄妃会如此狠心, 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这宫中一时间人人提到甄妃色变,就连向来与甄妃jiāo好的李淑妃也离甄妃远了些。
甄妃气恼的很, 又是心虚又是愤怒,这储秀宫的瓷器换了一批又是一批,还被皇后特意在请安时指明这储秀宫里的瓷器换的太凶了。
皇后斥责道:“六宫之中,以储秀宫里的瓷器损毁的最是严重。”
说着,这眼睛便瞄向甄妃,甄妃面上一红, 连忙起身,难得的老脸一红, 歉然道:“储秀宫里的奴婢笨手笨脚的, 嫔妾回去之后, 定会好好教导宫人。”
这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凡事宫妃摔瓷器出气时,总说是宫女太监不小心,打坏了东西,要打坏的东西多了,再直接把宫人往慎刑司里一送,这事儿也就结了,总之做错的绝对不是主子,只能是旁人。
皇后可不管甄妃把事往宫人身上丢,直接继续斥责甄妃,厉声道:“甄妃!现在圣上力行节省,甄妃你贵为妃位,深受圣上宠爱,更该为圣上分忧才是。”
往昔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这次甄妃着实有些过了,短短十日间便换了五套瓷器,这宫里的瓷器也不是大风chuī来的,甄妃这儿换上了,旁的妃嫔那儿不就短少了。
“甄妃姐姐平日里对宫人也太过仁慈了。”叶嫔笑的和蔼,“要是姐姐不会管教宫人,不妨让皇后娘娘再指一批手脚利落的宫人到储秀宫里。”
皇后娘娘的人自然跟甄妃不是一条心的,到时她倒要瞧瞧甄妃还怎么在储秀宫中作威作福。
自五皇子之事后,甄妃和叶嫔之间便有几分不死不休的味道,只是叶嫔前些年还真当是大皇子害得五皇子跌落金水河中而死,再加上甄妃受宠,自己却因年老色衰,多年不曾受到圣宠,对甄妃便多有退让。
如今知道五皇子其实是死在甄妃手上,不但害得她失了妃位,也害得她儿子这些年来被圣上所厌弃,新仇旧恨加起来,叶嫔这言语之间便就不客气了。
“不劳叶嫔妹妹费心。”甄妃虽是狠的暗暗咬牙,故意在叶字上加重了重音,讽刺叶嫔失了封号之事。
不料叶嫔压根不在意,面色如常,笑道:“我也是关心姐姐啊。”
她即然做了,便不后悔,况且圣上只是摘了她的封号,和她先前所猜的下场相比,已经是好了许多了。
甄嫔眼眸微深,面上仍旧温和道:“妹妹不如多放些心思在大皇子身上吧,还有伺候大皇子妃的下人也该好好重新挑挑了,听说大皇子妃又流了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男胎?当真是可惜了。”
大皇子妃和大皇子结褵多年,夫妻之间感情也算得上是不错,偏生这子女运上却一直差了一点,除了膝下二个嫡女之外,一直都没能生出个儿子,这几年更是怀了掉,掉了怀,也不知道是什么运道。
而大皇子又一心不想让庶子生在嫡子前,这些年来大皇子府里虽然也有侧妃、庶妃、侍妾等人,但无一人怀孕,也不只是真怀不了,还是大皇子不让生。
叶嫔脸色微沉,“这不劳甄妃姐姐费心。”她轻轻一笑,“怎么说我都是喝了媳妇茶的人,不似姐姐,想喝媳妇茶,怕是还要再等上好一阵子呢。”
叶嫔压根不觉得如何,她见着大皇子与太子斗争多年,也是颇为赞同大皇子一心先要嫡长子的想法,再则,太子也是成亲好几年,膝下犹空,始终生不出个嫡子,就连嫡女也没半个,两相比较之下,叶嫔也不觉得如何了。
至于三皇子,那是他窝囊,自然不算。
叶嫔言下之意是暗讽五皇子不认甄妃一事,这宫里的人那个不知道五皇子因甄妃当年暗害他之事,挑明了此生绝不认母,而圣上也允了,以后无论五皇子回不回来,也都跟甄妃无关了。
甄妃脸色微白,一言不发,紧抿双唇,只是那眼神就像是蛇一般的yīn冷,倒让叶嫔有些不安了。
“好了。”李淑妃终究与甄妃jiāo好,不忍她被挤兑,笑道:“尝尝这御膳房里新造的玫瑰苏饼,当真是香甜的很,怕是不输给晋江楼里的玫瑰蒸rǔ饼了。”
这宫中虽然富贵,但她膝下无儿无女,又远离家人,日子寂寞无聊,也只能在吃穿打扮上下功夫了。其中李淑妃最喜欢的便是吃食一项,中原的吃食可比她们朝鲜的吃食花样要多的多。
皇后抿嘴轻笑,“这次御膳房里也是用了心了,这玫瑰苏饼里头混了新进上的玫瑰清露,香妙非凡,那是外面馆子里能及的。”
虽是如此说着,但两人也颇为好奇这晋江楼里的吃食,据闻圣上就是因为好奇这道玫瑰蒸rǔ饼而去了莫侍读的喜宴,这才发觉五皇子还在世上的事儿,这话传多了,不只晋江楼的玫瑰蒸rǔ饼被卖到脱销,就连宫里几个宫妃都好奇这玫瑰蒸rǔ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