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同于汽车生产的流水线,而是对繁复步骤的分解和重构。

大团的羊毛被马夫赶着车送过来,动作灵巧的妇人在捻着棉线摇着纺车,远处锅炉里的水已经冒出升腾的热气,还有人在搅拌着用来柔顺线质的药水。

海蒂在闻见那羊毛腥膻气味的时候刚好在与尼可罗jiāo谈,她只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搅着,紧接着就冲到旁边开始不受控制的呕吐。

——这个动作有些不得体,可她已经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异常行为了。

尼可罗脸色一变就冲过去扶住她,压低声音询问她是否需要一个医生。

海蒂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接过清水和手帕之后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继续去看其他的厂区。

她的月事已经停止了四十五天了。

如果过十五天以后还没有来……恐怕……

海蒂对自己的身体一直有足够谨慎的关注。

毕竟她活在一个感冒都可能死掉的古老年代里。

青霉素不能治所有的病,而且戴着鸟嘴面具的那些男人们比起‘医生’两个字,更像是从波西米亚来的诡异巫医。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怀孕了,但对此没有任何检验的方法。

早在十天之前,在一次晨间的工作jiāo接结束之后,她就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过德乔:“现在的人们又是怎么验孕的?”

“还是老样子,”德乔帮她把信件整理成三摞,还盖上象征不同领域的不死鸟纹章:“把尿液给医生尝尝,或者拌进葡萄酒里,看看酒液颜色的变化。”

女王陛下沉默了几秒:“还有吗?”

“或者是古埃及的法子——直接尿到小麦的种子上,看它是不是发芽的更快一点。”德乔想起了什么,询问她道:“您是有这方面的需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