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说不出话,过了好久才说:“他们去年把文心街的房子卖了,让我去舅舅家住,我连个自己的屋檐都没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我舅蛮好的,我不想给他惹麻烦,所以去年之后也没再惹事。”
“文心街?”沈歆听得一愣,“你们这地方的人,街坊间是不是都挺熟的。”
何三摸了摸脑袋说:“别说街坊了,几条街的人都挺熟,就算不认识也是听过名字的。”
“那你知道陆文恙吗。”沈歆忽然问。
何三懵了一下,在脑子里搜刮起这名字来,过会才恍然大悟,“是陆念她、她……”
“她妈妈。”沈歆说。
何三点头:“以前听我奶奶讲过。”
沈歆侧身看他,“怎么讲的,还记得么。”
何三回忆了好一会,“陆文恙和陆念啊,我奶奶以前常提,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来的,反正不是皁镇的人,听说是被骗过来的,又好像是被骗了才留在这的。”
这和沈歆从陆念那听到的相差挺大,但仔细一想似乎也说得过去,或许陆文恙是被跟着做生意的人骗了,才留在了皁镇。
“来了不久就有了陆念,但没人知道她丈夫是谁,或许是那个骗了她的男人。”何三低下头抓了抓头发,极不自在地说:“皁镇地方小,闲言碎语也挺多的,后来陆文恙不知道怎么的就走了,把小孩留在了这。”
“陆念小时候……”沈歆听得头脑一片空白,把嘴里的糖嚼得嘎吱作响,本来完完整整一颗,硬是被咬出了棱角,刮得她嘴巴疼。
“那时候没人跟她玩,但她会跟着一起跑,就……”何三犹豫了。
“就什么。”沈歆装作漫不经心。
何三磕磕巴巴地说:“就、就总是被欺负啊,有次被推进干涸的池塘里面,摔得挺惨的。”
说完他把双臂一抬,“不是我啊,我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