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暝日斜,两边廊下都牵上了绳子搭晾着衣裳,啪嗒啪嗒地滴着水,仿如一片雨声。花信提着湿漉漉的一片裙在那里抖几下,看见良恭进来,没好性地横了他一眼。
连花信如斯和气的人也逐渐没了脸色,良恭晓得她倒不是存心针对什么人,懒得计较,尴尬地收回目光,昂首阔步地进了正屋。
妙真将窗户关得死死的,在侧面墙下坐着,有意避开榻上。良恭够着身子待要推窗,她不许,“就让它关着好了。”
良恭把那盒妆粉搁在炕桌上,歪着眼窥她,好像不高兴。因问:“又是谁惹你了?”
“方才花信又在外头抱怨白池,把衣裳甩得噼啪响,我不大想听。”妙真晓得劝和不了他们两个,她们像是天敌,一个世俗,一个清高,谁都看不惯谁。
她也是自顾不暇,没精神再管她们两个。只问:“北京那施大人回信没有?”
“我下晌去安家问了一趟,还没有,哪能这么快。”他自倒了茶吃,“我方才在外头碰见雀香姑娘,她又来找你说话?”
妙真疑惑,“方才?她早就走了呀。方才又来了?”
“没进来。”良恭比她还疑惑,一面笑着思索,“她好像有事情要找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