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开始下意识的捏紧手指,又松开。
左手边虎口的位置在隐隐作痛,细微的刺痛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明显。
周眠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看过的,寄件人的位置是空白的,身份信息全部都是错乱的乱码。
唯一能够看到的信息是一个孤零零的R市。
寄件人是谁?
为什么对方会知道他的住址、个人信息?
为什么要专门送他这尊神像?
房间里潮湿的咸腥味变得更重了,甚至混杂了几分铁锈一般的血腥气息。
周眠有些支撑不住地半坐在床榻上,他苍白的额头开始冒出更多细密的汗液,前几日被遗忘的噩梦如潮水一般涌来。
雾气弥散的树林、潮湿羽毛的雀鸟、诡异黏腻的猩红泥土、溪边腐烂的神像......还有那些疯狂的、慢慢向他靠过来的求爱者。
他们猩红的嘴唇不停的呢喃着,惨白的脸颊泛起古怪的血丝。
他们不停的说。
“真漂亮啊,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头颅搭在他的肩膀上,暧昧病态的声线如血线虫一般钻入他的耳蜗。
恶心腐烂的神像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
那张慈眉美目的脸,竟慢慢变成了周眠的脸。
像是可怜的青年被割下了头颅,长在了神像的身上。
周眠猛地抓紧床单,手腕不停地颤抖,额头的碎发如阴影一般遮住青年阴郁的眼。
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厌恶,将脚边的神像踢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