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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景明不顾家人的阻拦订了回国的机票。
他在国内还有人脉,一直都在关注周眠的消息。
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拼命一争的可能,毕竟周眠已经对他心软了。
他只要再磨一磨,哪怕当条狗摇尾乞怜。
丰景明想的美好,以至于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那真是一场噩梦,看不到尽头,只剩下灰白黑的噩梦。
丰景明看到周父周母哭的近乎晕厥,看到好友无声无息,失去所有的表情与情绪。
比起棺材里的青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看到曾备受他嫉妒的崔和雅佝偻下腰弓,像是陡然失去了支撑力。
丰景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他的胸口上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缓慢而无力地走到青年身边。
他抖着嗓子说:“眠眠,我回来了。”
只有他没有资格哭,只有他没有资格拂一拂青年的发丝,吻一吻对方的唇角。
他甚至连接吻都要用借口来掩饰。
一直到最后,丰景明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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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眠摘下了头戴式脑波器械。
鸦黑的长发有几簇凌乱地黏在他的颊侧,他的表情实在太过冷静,平淡地简直不似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