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您都做了什么?”珍夫人问。
夏佐心有不甘地说:“他,这个混蛋,这个无赖,给了我一份配方,教我如何炮制香料。而我呢,我居然天真地相信了他的鬼话——是的,那配方确实有效果——但就在我按他说的步骤,对我的香料进行熏烤的时候,老天爷啊,浓烟冲天而起,整条船都像从火海里冲出来的一样,再没有比这更显眼的信标了!我急忙命令船员熄灭了这些烟,但已经太迟啦,当天夜里,海盗就摸到了我的船队。不难想象,究竟是谁泄了密吧!”
“那么,您对他都做了什么?”珍夫人继续发问,“他用海盗和爆炸来对付您,我不相信,您只是单纯地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提到“海盗和爆炸“的时候,她纤细的手指在黄金玫瑰上滞留了许久,将花瓣都捏的变形了。
“我想,对付一个狡诈的、不忠的逃奴,温和的手段不过是无用的慈悲!”夏佐义愤填膺地说,“我派出了得力的死侍,本想将他的头颅作为礼物送给您,但他发现了我的意图……”
珍夫人沉默了一下,继而大笑出声。
夏佐认为这是对他的嘲笑,他在这头美艳的母狮跟前涨红了脸,费力地自辩道:“……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确信他压根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我会来摩鹿加,他掌握不了百分百的我会暗算他的证据,就勾结海盗,出卖我的线报来杀害我!巴尔达斯的儿子绝不可能留下破绽……”
珍夫人幽幽地说:“您太年轻了,您不认识他,更不了解他。”
夏佐张口结舌,似乎十分迷惑。
“我……您说我不认识他……”
“不需要百分百的肯定,也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您显露出一丁点儿——比蜘蛛丝还要细微的,会威胁到他的疑点……从那一刻起,您的性命,便不在您的手中掌握了。”珍夫人的声线近乎虚幻,她呶起娇艳的红唇,在头骨光滑的前额亲吻了一下,“天底下真有如此残忍无常的暴君吗?但事实如此,您没能杀了他,他却差点要了您的命。”
夏佐哑然了,另一种崭新的、可怕的设想,在他脑海中浮现:黑鸦的身份,当真只是一个精通香料的逃奴吗?
那标志性的黑发黑眼……莫非他也有斯科特家族的血统?即便他是斯科特家族的人,那又得是什么地位,才能被珍夫人怨毒又忌惮地称作“暴君”?
他警惕地低声道:“他叫自己黑鸦,不过是个初露头角的情报贩子,还认了一个年轻人为主……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分明已经忘记了前半生的一切,除去他疯狂的性格,倒像极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这样的人,也配将暴君之名冠在头顶?
珍夫人深深地思索,她的眼眸在听见“认了一个年轻人为主”的时候,微不可察地闪耀了一瞬。她笑着说:“详细讲讲他身边的人,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