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威士忌来他的安全屋实在是太平常了,平常到即使打开门以后看到麦芽威士忌,第一反应已经不是你怎么在这里,而是原来你在。

他很难确切形容那种改变,明明没放下警惕和戒备,但是却开始对那个人的存在感到习惯。

大概是因为他真的病了,病得比他预想中还要重一点。

诸伏景光看着那双绿色的眸子,恍惚间以为那抹森林般的深绿间出现了一个漩涡,过去经常会让他生出抗拒的眼睛此刻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移开视线。

麦芽威士忌,雨宫清砚,组织上下公认的神经病,我行我素,个性古怪,行为难以捉摸……这都是贴在那人身上的标签,初次产生交集时的麦芽威士忌也的确符合传闻中的麦芽威士忌所拥有的一切刻板印象,但是时间里往往藏着答案。

那个人活得太过恣意,即使意识不断叫嚣着抗拒,目光却愈发难以移开。

好友对他借用麦芽威士忌的名声作挡箭牌的行为感到担忧,他和麦芽威士忌走得越近、交集越多,暴露真实想法的概率就越大,那时候他对好友说:“或许越真实越好”。

越真实越好——只有真真正正的“真实”才不会露出破绽,所以即使习惯那个人的存在对他这个身份立场的人来说并非一件好事,但他还是任由一切继续发展了下去。

他过去的二十几年时光里从未遇到过如此真实的人,真实到让他忍不住惊叹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真实到让他在某些瞬间几乎觉得那个人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麦芽威士忌是一个真实又恣意的人,那个人显然也崇尚着真实,所以才会不止一次地要求他保持真实做派、禁止说谎。

他站在黑白的交界线上,守着底线,或主动或被动地完成那个人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