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麦芽威士忌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是在同他说话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是难以想象,这种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是怎么诞生出这种色彩的。”
“非黑即白吗?”诸伏景光从刚刚那句话的语气里联想起天台时麦芽骤变的情绪,像是天气一样变化莫测,但也能凭借天气预报和经验真真假假地预测出几分,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旁边的男人,这才继续说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好。”
身旁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诸伏景光转过身,那个有着一双静谧的深绿色眸子的男人神色是今日里未曾见过的认真,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不好。”
经过几次的接触,诸伏景光已经能大致摸清麦芽威士忌的情绪变化,他也曾生出过感慨,毕竟那种完全不在意外界眼光、肆意表露自己内心想法的个性,即使是在未经世事的孩童身上也很难见到。
这样的人,大概活得会比绝大多数人都快乐吧,他想。
或许是今天与对方相处的时间足够长,他开始觉得自己已经能够适应麦芽威士忌过分跳脱思绪了,至少在此刻是这样。
“为什么?”诸伏景光问。
“你不懂。”麦芽威士忌说:“说了你也你不会懂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诸伏景光淡定地扶了一下肩上背着的琴包,因为今天背了两把枪,琴包的重量比往常要重一些,他几乎已经把【我在转移话题】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微笑道:“前面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你想吃冰棒吗?”
“哦,你请客吗?要吃。”落于后方的麦芽威士忌三两步跟了上来,仿佛瞬间便把刚刚的插曲抛之脑后,雀跃道:“往哪边走?”
诸伏景光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跟我来吧。”
便利店里,他看着兴致勃勃地在冷饮柜前挑选的男人,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