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清砚抬起头,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垂着眸、怜悯地望着他。

楼宇、小巷、天空、车站、诸伏景光……一切造物都消失在了原地,或者说,是他消失在了原地。

雨宫清砚面无表情,但是他看到自己笑了。

【后悔吗?】

那个人站在他面前,蹲下身,笑着说:

【后悔去救他了吗?】

雨宫清砚抓住那人的领口,细细打量那张脸,半晌,他推开那个人,站起身,皮笑肉不笑道:“神经病。”

那个人哈哈笑了两声,摆摆手说:“哎,别这样说自己。”

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经化为了一片难以看清的虚无,雨宫清砚的目光越过面前的那个人,落在了虚空中不计其数的如水波般的屏幕上。

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定格在最中央的那幅画面上——仿佛没有尽头的雪山、雪花肆意飞舞的暴风雪、两个狼狈的人。

而在那块屏幕旁边,画面定格在了毫无声息地停留在血泊中的诸伏景光。

或者说,那是苏格兰威士忌——一个已经死去了的苏格兰威士忌。

如果他没有推开那扇门,或许留给他的也是这样的一个诸伏景光。

北海道的初雪来临时,他站在山脚下,心中已经模糊地得到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