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笑音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扩散开,诸伏景光的表情僵了僵,他握紧手中的笔,提高音量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会加入组织?”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在组织察觉到异常之前出现在组织成员们的视线范围内。
麦芽威士忌的行踪莫测是公认的,会突然消失也不值得意外,但是持续性地失去踪迹和音信,又或许有什么其他意料之外的状况,这件事终有一天会走向败露。
那么作为明面上最后一个与麦芽威士忌发生过交集的人,他必须为自己找好后路,至少要有一套说得过去的说辞才行。
虽然已经苏醒,但是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去,那个人斜斜地倚靠在椅背上,手臂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血液曾经流淌过的深红色的痕迹仍旧清晰可见。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到了囚徒的身旁。
那个人缓缓抬起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子,他莫名有些哑然。
他很少会以这种视角去看那个人,也很少能见到那个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如果一定要说,上一次大概还是在去年,那个人在与波本一同执行的任务里死里逃生,一路跑来他的安全屋说要跟他玩游戏。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直射着他的那盏灯被关闭,厚重的关门声传入耳膜,雨宫清砚适应了一下这种昏暗,转头看了眼周围。
一个不算大的空间,布置也很简陋一把桌子,两把椅子,一盏灯,仅此而已。
【如你所见,他是个警察。】
警察雨宫清砚默念着那个词汇,陷入思考。
他倒是还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比如,苏格兰其实只是一层假身份。
他此刻的心情不算太好,他想看看完整的苏格兰,但是不代表他能就这样随意接受苏格兰其实只是一层假身份毕竟真正让他在意着的其实是苏格兰。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此刻苏格兰呈现出的“假”与那种虚假是不同的。
“现在是几点?”
这个空间的确简陋,甚至还能听到回音。
【19:37】
雨宫清砚稍微计算了一下时间,还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探究苏格兰的确能给无聊的生活带来消遣,但是没有什么比他的任务更重要。
今天的任务是等待一个人,任务奖励是一枚子弹,在迷宫中等待苏格兰时这个任务就已经完成,任务奖励他也一并转赠给了苏格兰。
系统的目标与他一致,希望他能完成全部任务,如果苏格兰的剧本对他的任务存在影响,那么系统大概率也会对接下来的任务内容做出调整,以保证他能将连续签到进行下去。
但是他不能赌系统会做出什么,毕竟系统是否会顺应事态对任务做出调整仍未可知,但是系统与他并不是站在同一阵营是确定的。
所以,在下一个任务发布之前,他要离开这里。
在剩下的四个小时里,他要弄清苏格兰背后的真相,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苏格兰就算那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所期待的苏格兰的样子也无所谓了。
那扇沉重的门再次被推开,一束光从门缝溜进来,麻醉剂的药效还未完全消退,雨宫清砚懒得转头去看。
那束光转瞬即逝,视线里很快就归于昏暗。
他没有抬头看,但是他知道那个人是苏格兰。
他已经太熟悉那个人了,就算不亲眼去看也能轻而易举地通过脚步声和呼吸判断出那个人的身份。
那个人在他身旁停住脚步,缓缓蹲下。
身上的束缚和枷锁让他的动作变得沉重,这种被困住的感觉让他很难做出什么轻快的表情。
被手铐拷在背后的手腕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比起刺痛,更先弥散到面前的其实是消毒酒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