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喃喃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那人叹了口气:“好吧。”

对不起他似乎早就该对那个人说了。

不是诸伏景光对雨宫清砚,而是苏格兰威士忌对麦芽威士忌。

他并没有好友那么好的演技,于是他抛却自己的一部分,隐藏起一部分特质,彻底成为了苏格兰威士忌。

他并没有那么好的演技,所以他只能怀揣着无法击溃的信念,用尽一切去向前。

一份不在计划之内的感情的滋生是糟糕的,但又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

苏格兰威士忌对麦芽威士忌生出习惯和关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可以帮助他更好地成为苏格兰威士忌,所以他对那份感情的滋生放任自流即使那是错误的。

他睁开眼,看着蹲在身侧的那个男人。

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个人会消失在视野里,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存在感会让他几乎以为这个封闭的训练室只有他一个人。

起初他会因为这份难以察觉的存在感生出惊疑和向往,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那是一份不可多得的能力。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那份存在感,他却一次次生出一种荒诞的想法:那个人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

“你想到了什么?”那人的声音显得兴致缺缺,但还是没有离开,“说一点会让人大吃一惊的话吧,苏格兰。”

这场荒诞的游戏已经走到尽头,今天是第一百天,过了今天,他期盼着的结束就将来临。

他期待着的结束。

麦芽威士忌很危险,雨宫清砚的危险则是另一个量级,如果能就此打住,或许才是更好的选择。

“你不想杀了我吗?”这是已经出现过几次的问题,现在仍旧掷地有声,“你真的不想吗?”

诸伏景光躺在地板上,目光越过上方那个身影,模糊地落在天花板上:“……不想了。”

那人只是无所谓地笑笑,继续说:“那你想做什么?”

“我……”

那道声音仿佛蕴含着鼓励,但是在这一时刻,诸伏景光更感觉其中蕴含着的是蛊惑。

那道声音还在不断继续:“你想做什么?”

“苏格兰,做你想做的吧。”

“你想做什么?”

“你不该只是如此令人乏味。”

“你……”

“我……”他的目光逐渐归拢,聚集在正上方的那张熟悉的脸上,“我……”

明明汗水已经浸湿了发丝,不知道是哪里额外滋生出的力气,他抓住了上方那人的衣领,狠狠向下一拉

在恍惚间时间被无限拉长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双微微睁大的绿眸。

这会是那个人想看到的吗?他想。

是那个人所期待的、意料之外的东西吗?

他的唇如愿撞上了那人的唇角,比起一个吻,让他来评价,那或许更像是一次剧烈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