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走进卧室的脚步一顿。
他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绿眸,几秒后,他快速后退一步,啪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虽然早就收到了好友的短信,不过麦芽威士忌自由进出他的安全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他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还在。
诸伏景光把外套脱下来,做了个深呼吸,这才重新推开卧室的门。
虽然麦芽威士忌没明说过,但是他隐隐猜出那个人对他那件蓝色外套似乎有什么意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平常也会注意不在麦芽威士忌面前穿它。
结果今天不偏不倚正好就撞上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卧室里的人还是原封不动地在床上躺着,那双眸子依旧平静无澜,没泛出什么情绪。
“你吃晚饭了吗?”诸伏景光问。
他有时候甚至会生出麦芽威士忌是他的室友的错觉,毕竟开门前甚至会下意识地怀疑起屋内是不是有人,但是真从室友的角度来想,一般来说室友大概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躺他的床,还要时不时地蹭他的饭。
那人仍旧直勾勾地看着他,长久的寂静后,诸伏景光脸上的表情终于还是僵硬起来。
他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虽然那人什么都没说,表情也跟平常没什么分别,但是他就是下意识地觉得事情不太妙。
那个人向来对他的穿衣打扮很上心,他衣柜里当下挂着的衣服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那人买来的,刚刚开灯时手快了,麦芽威士忌一定已经看清了他今天的穿着会是因为这个吗?因为穿了那人不喜欢的衣服?
听起来有些离谱,但如果是麦芽的话也不是很难想象。
诸伏景光斟酌着开口:“我今天……”
“把衣服脱了。”那人坐起来,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
诸伏景光顺手关上门,心想,果然是因为这个,因为他今天的穿着让麦芽感到不满。
他不知道那人怎么会对他的衣品有这么严苛的要求,平常也没见那人在时尚方面有什么特殊关注。
外套早就在重新进走卧室之前留在了客厅,再往下脱下去,也就只有里面那件高领打底衫能脱了。
他的目光短暂地触及那双绿眸,还是把打底衫脱了下来。
这个时节里温度已经有些微凉的了,不过室内的温度还算正常,几秒钟后就已经能够适应。
“还要脱吗?”他问。
“坐这里。”坐在床上的人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诸伏景光几乎是不加犹豫地走过去,比起转移一个浑身充满不稳定因素且心情欠佳状态下的麦芽威士忌的注意力或者是试图安抚情绪,他觉得暂且走一步看一步是更好的选择。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出那种想法的就算那个人平常再怎么精神失常,但并不会对他做什么。
对于处在他这个身份立场的人来说,这种毫无根据的、带着侥幸心理的念头出现并不是什么好兆头,然而迄今为止的事实是,麦芽威士忌的确没真的对他动过手。
他坐在床边,明明是自己的床,却莫名生出几分拘谨。
坐在他身旁的人也动起来,踩着拖鞋下床,径直走出了卧室。
诸伏景光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口,有所疑惑,但并未出言询问,更没有跟上去查看,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
那个人很快便回来了。
诸伏景光看着被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医药箱,微愣。
雨宫清砚观察了一下听话地坐在床边的家伙身上的伤,不知道是什么锐器造成的划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不至于伤到骨头和内脏,但是从伤口的边缘来看,短时间内想愈合也是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