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清砚终于动了起来,脚步轻快,任务这种东西当然是越早完成越好,琴酒愿意配合就再好不过了。

他喜欢琴酒的行事风格。

不过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顺利,起初琴酒也不太配合,但是打过几架后,在后来的任务里,也就不再多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于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琴酒的分数逐渐增加,至今仍是他打过分的角色里分数最高的那个。

“你怎么又穿那件衣服。”

琴酒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袖口:“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与你无关。”

“你想?”那人从他身旁径直走过,转头淡淡道:“你想了吗?”

琴酒刚要开口嘲讽,那人已经推门而出了,只留下一句:“与我无关。”

他们一同来到了东京周边的某个海岸,这不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至少除了他们这里再看不到其他人影。

矮矮的散布着绿色的山丘,奇形怪状的礁石,没有柔软的沙滩,更多的是凌乱的碎石。

视线中出现大片的深蓝的那一刻,系统的播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来自外套口袋的轻坠感。

雨宫清砚把出现在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他的目光仍旧落在海面,随手把那样东西扔到身旁那人怀里。

他大步走在沙砾和碎石上,最后站在了一块临近海面的礁石上,遥遥眺望。

风声和海水流动声击打在鼓膜,并不沉重,更多的是温柔。

这是一片看不见残忍和冰冷的海,连带着发出的声音都带着蛊惑,但是在深蓝之下,蕴藏着数不尽的危险。

雨宫清砚想起了一双蓝色的眸子。

琴酒看着手里的东西,忍着把它砸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脸上的冲动,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那个贝壳握在了掌心。

他迈开脚步,走向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望着那片海的身影,在即将登顶那块礁石时,前方的那尊雕塑突然动了。

那个人张开双臂,毫无征兆地直直地倒了下去。

琴酒的瞳孔一缩,身体的反应远远比思想快,他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指尖触到一片衣角,但也仅仅只有一片衣角。

下方的海面传来扑通一声,几滴海水溅到了他脸上,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也让他刹那间回过神。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转身快步向下方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道:“这个疯子,又来了,我就知道!”

琴酒沿着那块礁石附近的海面搜寻起那个身影,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

最终他在远处的海岸边捞起了一个泡在海水里的身影,不知道是自己游过去的还是被海浪拍过去的,总之已经里最初跳下去的那块礁石远处了十几米。

他抓着衣领把那个突然跳海的神经病拖回岸上,忍无可忍道:“你是不是有病?!”

这片海岸没有沙滩,只有散乱的碎石,浑身湿透地躺在那上面的感觉并不好,但是雨宫清砚吐出一口咸涩的海水,还是没有起身。

他静静地望着天空,只觉得那片天过于狭窄,就像那片海一样。

镜片上沾着水珠,于是视线自然而然地带着模糊,他厌恶这种经过折射后才映在视网膜上的画面,现在则更加清晰地认知到,这个世界有多么虚假。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小腿,他知道那是一双黑色马丁靴,但是他懒得搭理。

头顶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没死就给我起来。”

“琴酒,我早就说过,不要穿这身衣服。”

琴酒“啧”了一声,这句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对此他也有着一个固定的答案:“与你无关。”

他又踢了踢躺在岸边装死的家伙的小腿,催促道:“玩够了就起来,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