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枝神情专注地把她梦中陌生少女刻画出来,因在绘画灌注全部心神,一时间竟忘记噩梦中经历的一切,面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绘画于她是件乐事。
如果不是这些矿石材料价格昂贵且在宫中难有渠道获取,她应当会时常绘画陶冶情操。
不知不觉间,外间停了雨,熹微晨光较点燃的连枝灯更亮了,她终于搁置画笔,轻轻吹了吹颜料还未干透的纸面。
脑海中令她记忆深刻的少女形象差不多是被拓印在纸上,不止发型服饰身量都被刻画出来,连眉尾近太阳穴处的一颗胭脂痣都没有落下。
她勉强满意,注意力分到别处,轻轻打了个喷嚏,这才意识到披在肩上的斗篷不知何时滑落到椅子上,肩背皆是冰凉一片。
若叫枕琴瞧了,又该念她不顾身体了。
在侍女发觉之前,她拾起斗篷重新披好,蹑足行回床边,将自己拢入已失余温的被子中,轻颤着开始思考接下来可以请求谁帮助。
通常来讲,她都是拜托贺凤影帮忙。
可眼下,她因梦的缘故,私心里不希望贺凤影与他称不熟的这位表妹产生更多交集,将画托付给他去辨认并非好主意。
那么除开能以表亲关系见上礼部侍郎之女的贺凤影,还有谁能见上人,有可能愿意帮她这个忙呢?
她认真将自己认识的人全想了一遍,终于得出来个答案。
于是用过早膳后,她静待了些时候,便携着已经晾干的女子画像,同枕琴一道出了门。
第18章
规规矩矩地正坐到六皇姐李霜白的对面,李桐枝捧起她递来的热茶,小小抿了口,不知应当如何开口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