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该来她的饮花宴。

李桐枝满心困惑,想不出他们前来的原因。

她按捺住不安,收敛心神,依照饮花宴的流程先去到御花园内的思危亭,预备吩咐等在亭中的宫人正式开宴。

然后一双杏眸就与亭内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来客对视上,整个人僵愣在原地,驻足不前。

亭内坐着的是她的父皇。

年逾不惑的皇上从外表看比真实年龄年轻不少,仿佛将将而立之年。

他没有任何架子,嫌思危亭内燃火盆还是寒冷,干脆招呼宫人给他从附近宫室取来一条厚实的绣花被子披在身上,还随意岔开两条长腿,躬起背在亭中烤着火。

可这实在是件奇怪的事儿。

他要是真嫌冷,离开御花园就好。

饮花宴的流程里没有他,连主持名义的皇后都无需亲身来这儿,遣一位信任的宫人来就够,怎么他竟亲自来了。

“小九来啦。”听到环佩叮当声,他抬眼看向李桐枝的方向。

旋即露出个有点狡黠的笑,近乎自夸地说:“我就同梓童说你会挑中这套,明色温柔不张扬——果然属我眼光好,你穿着很好看。”

见她呆立在思危亭外,便抬手招呼道:“别傻站在那儿受冻啊,快进来烤火,凤影前阵儿还说你冻病了呢,当心再病一场。”

李桐枝依言坐到他身边包好厚实坐垫的石凳上,仍是难以置信,为确认他不是自己臆想出的假象,唤道:“父皇?”

“啊?”他神情古怪地挠头:“你认不出我啊?”

生气自然是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