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枝听到她的保护提议,颇为感动。

可怕她为教训李玉蟾而惹父皇不满,引火烧身,李桐枝还是没有立刻应下,心中措辞思量着同她说算了。

“不单是为你,她既然闯我的宫室冒犯我,我就需她记下教训,不敢再犯。”

李霜白在她开口前,语气平静地说。

念及方才她在梦中神志不清地轻声呓语,大约猜到她的担心,李霜白蹙眉问:“你不会相信了她那一套自命不凡的糊涂话吧?”

李桐枝垂下睫羽,犹豫着开口提醒:“父皇待八皇姐的确是有不同的。”

虽然父皇待八皇姐的态度肯定远远比不上对大皇姐,可若要在庶出子女中排出个先后顺序,李玉蟾必然名列在前。

由于生病,她混有鼻音的声音颇为含糊,仿佛泫然若泣般藏有无尽心酸。

李霜白扯扯唇角,问:“那你以为那丁点不同来自于什么?”

贝齿在失去血色的唇瓣上咬出点点艳红,李桐枝迟钝的小脑袋想不明所以,只好磕绊地复述她幼时被李玉蟾灌输的话。

这回李霜白终是忍不住嗤笑出声:“我竟不知她原来还为自己的名字做起注解,当作她有恃无恐的依凭。”

她用绢帕擦净手指上的药膏,说:“父皇薄情,唯独为大皇姐取名时翻遍书册,得来昭华二字,旁的子嗣无论男女,从来都是看到什么给什么名。”

霜白二字是见窗棂上浅浅一层白霜,桐枝二字是身旁恰好有棵梧桐树低枝入目。

李霜白眼中嘲讽意浓:“八妹在名字上倒是有幸得到了一点不同——父皇瞧见月亮,本要给她潦草取名李月亮,是皇后娘娘嫌直白俗气,取典玉蟾代替月亮二字。父皇肯多念她名,也是喜爱这名字是皇后改的,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