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捏了捏自己的鼻脊,她叹道:“明明谨微与我年纪相仿,我却比她幼稚得多。当时被她口中的利用吓到,竟疏离了她——其实她不过是告诉了我实话,其他伴读来到我身边同样各有目的。”
关系疏远后,许谨微便多是远观她们嬉闹。
偶尔用自备的纸笔作画,画成成品后并不展示给任何人看。
“我偷看过她画到一半的画,用色很美。最后看到画作,却是在燕兰才子们拿出各自作品品鉴时,她的画加上了她兄长的名字和印鉴。”
虽然同许谨微的关系不够亲近,但燕俞并不喜欢看到自己伴读的作品被他人篡夺了去。
因此她帮许谨微出头说话,试图证明画作出自许谨微之手。
然而结果并不如她想象得好,她没能成功伸张正义。
燕俞的食指指节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皱眉轻声道:“那次是我第一回真切感受到在燕兰,女子有多被看不起。”
她的证明毫无作用,她的父皇蔑笑说大气磅礴的用色和笔触都不可能出自女子之手,若她看许谨微画过类似画作,也必然是许谨微抄袭兄长。
燕俞多说了几句,一贯对她还算宠爱的父皇便觉众目睽睽下被她冒犯了威严。
厉声斥了她离开,还念叨她年岁大了便不如幼时听话懂事,该好好学规矩,以免出嫁到世家闹笑话。
“出嫁后我才明白,许家利用谨微的价值,我的父兄也会利用透我的价值,我女儿的价值。”
燕俞自愧道:“那时谨微已被送往大衍,我每每想起她的话,才发觉她比我清醒得多。”
第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