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王爷明察,请王爷明察,借下官一万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勾结犯上,下官一无兵权二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紧要人物,下官、下官怎么会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就是知道你没有兵权,才问你跟何人勾结嘛。”北静王笑得风度翩翩,举起茶杯呷了一口,缓缓放下,慢悠悠开口,“你家那位公子,看着是个机灵的,你把他叫来,本王想听听他怎么说。”
“王爷说的是……宝玉?”
“啊,对对对。”
问他话,将贾宝玉叫来做什么?他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账,难不成北静王先前夸奖,真是将他当作了什么风流人物?贾政心里泛着嘀咕,也不敢细想耽搁时间,很快道:“他早上出了府,现在人还没回来呢。”
北静王笑了。
“令公子礼佛可谓虔诚。”
“犬子顽劣,叫王爷见笑……”贾政面皮苦得跟什么似的,忙不迭要告歉,说到一半,终于回过味有哪里不对,“王爷怎么知道他去礼佛了?”
北静王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贾政“噌”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北静王鼻子。
“你、你、你……是你抓了他?!”
北静王被他冒犯,只挑了挑眉,很有气度地接着喝茶。
“本王仰慕令公子才学,将他请去本王府上做客。贾老爷……不会怪罪本王先斩后奏吧?”
土地在树上也泛着嘀咕——贾宝玉有个屁的才学。
北静王要抄家,率先一步抓走贾府命根子——贾宝玉,又独自来贾府会谈,问贾政到底跟谁勾结——
这是想威胁贾政?
土地人在树上,从上往下斜看,北静王和贾政所有神情动作一览无余,北静王右手举着茶杯悠悠然喝着茶,左手却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身后,纤长、细白,一看养尊处优多年的手指节不受控制地颤动,他好像拼命正握着拳,却又受到了什么阻力,始终无法将掌收拢。
仿佛两股互不相容的力量,一个想打开手,一个想合紧手,胶着之下,北静王身子都由不得挪动几分,掌中不知为何飘出一股黑气……北静王放下茶杯,先前温和若春风化雨的表情已经悄然消失,他冷着一张脸,嘴角往下压低,左手借着石桌遮挡向后一翻,黑气涌动之后,手背青筋暴起,一握成拳。
就这么一番动作,全遮挡在了石桌背后,贾政丝毫未有所觉,仍兀自白着脸颤着嘴皮子。
土地骇然一惊——
这这这北静王,身上竟然有鬼气?!
另一股力量似乎已经没了动静,黑气消散,北静王眉头一松,面上又是平淡轻松,仿若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