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鬼魂无法接触实体物质,坐不了椅子,琴酒只好与源赖光面对面席地而坐。当然,在坐下之前,他有记得把门窗都关上,以免被外人看到他坐在地上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再招来精神科的医生。

“我在尘世间游荡了一千年,看过无数兴衰起落,繁华凋敝。”

源赖光简短而又充满沧桑的开场白,使气氛变成与之前的跳脱截然不同的沉静,如同雪夜中的围炉夜话,恬淡又令人安心。

“我看到了平安时代的末路,也经历过战国时代的混乱。我一边找寻自己丢失的身体,一边看尽人间百态,岁月沉浮。从那一段段逝去的时光中,我真正感受到了天地的广阔和历史的沉重,我渐渐开始明白,自己曾经的野心有多么可笑。”

“变化才是永恒,而我却去追寻永恒的不变,我想,即使这一路上无人阻挠,我也不可能成功。明白了这一点,我便不再执着于找回身体后重建源氏,而是以一种全新的角度去看待我这一行独特的经历。也正因如此,进入现代后,抛却执念的我终于感应到灵魂与身体的一丝共鸣,可以大致确定其方位了。”

放下执念,才感应到了自己的身体所在吗?

琴酒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既然你已经感应到身体所在的位置,为何不自行前往寻找?”

“两个原因。”源赖光竖起拇指和食指,“第一,我的身体的位置一直在移动,而且移动速度很快,每次我刚能确定具体方位,没过多久,位置就又会产生变化,所以我根本赶不过去。第二,找到身体之后,我需要以特定之人的画咒,才能使灵魂顺利融入体内。所谓的特定之人,我找了一千年,才找到你一个。”

琴酒听得眉头微皱:“血?”

“你不必紧张,画咒所需之血,三百cc足矣,也就是一次献血的量。”源赖光嘴里冒出一个现代词汇,与他古雅的气质极为不符。

“这么麻烦。”琴酒和系统不约而同地吐槽道,“你当初为何会灵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