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叶重阳叹一声道:“是啊,我日前因为有事,顾不到这里来,才耽延住了。”

木惜迟冷笑道:“是了,说来我尚未恭喜重阳兄,天庭走一遭,闹轰轰加官进爵!”

叶重阳道:“我就知你一定错疑在我身上,实在与我无干,我哪知道天帝老儿还有这丧家败业的一档烂事。当初水济兄托付我,我全不相信,还只当他疯了!”

木惜迟“嗤”一声道:“你不信?你不信就肯应下了!”

叶重阳讪讪的,“我见小白长得标致,原是要养在我的别洞锦囊里,好繁衍后代的,哪知她胃口奇大,无所不食。我这才悔之不迭。待要弃之,我亦实所不忍。但转托他人,岂不又多害一个人。我因见天族素来奢靡,想来富贵已极,只怕还养得起她。兼之又有她身世一说,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她上天庭完事。才方知水济兄竟料的那样准……”

叶重阳打开折扇一顿急扇风,皱着眉道:“你当我愿意同天族来哉的?就那些嘴脸,我瞧见都腻烦死了!”

木惜迟听毕,低了半日头,方喃喃道:“难不成,这都是命定之数……”

作者有话说:

迟了两分钟,抱歉抱歉!!

通俗来讲,臻境的本质就是寻求灵魂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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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释义:在这个“避风港”里,识主无比强大,无比宁和。剥离了欲望,宁定了心智。是最纯粹干净理性的自己,能快速修正错误,修补自身。

第76章

叶重阳道:“方才你在房中念的那诗又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想家了?”

木惜迟道:“我何曾想家,这儿就是我家。”

叶重阳点点头,笑着往那边一望,“那就是想他了。可是这东屋西屋的,走两步过去,难道把你累死了?”

“不是这样说,”木惜迟倒了一盏茶,推到叶重阳面前。

见木惜迟欲言又止,叶重阳不好再打趣,凑近低柔了声气恳切道:“你果然对他生了情?”

木惜迟指尖微颤,过了半日方道:“我自己也闹不清,只是我一想到往后再见不到他,我的心就痛,就舍不得。我如今虽人还在这里,心里却耽不住了……”

叶重阳不解,“何以说往后就见不到了?”

“无处存身,命不由己。”

叶重阳忙问何故。木惜迟因说道:“我现是无念境中及门弟子。这里有则规矩,凡是弟子,必要经过两门功课的考覈,一门过关便可勉强留下。设若两门都不过关,就要被遣返回家乡,永不得再入无念境修习。我如今一门已落了第,下剩的这一门又毫无头绪。若真到了被遣返那一日,我是绝不肯家去的……”

还未及说完,叶重阳便插话:“我还道是多了不得的缘故,原来为这个。事情倒不难,什么小把戏,说来听听,我指点一句半句,你一定就通了。”

木惜迟道:“即便如此,世上无不散之筵席。我横不能一生在这里。总有一日,我是要走的。”

叶重阳笑道:“临到那一日,再操那一日的心。远水难救近火,先帮你搪塞过这一关再说。”

木惜迟听了,不禁心动,悉将臻境凡所有名目内容都告诉给叶重阳知道。后者听了,半晌方说道:“好家伙,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说:“我可算知道这个寡山淡水的破地方为什么叫无念境,原来都从这上头来。这难道不是欺人自欺,盗钟掩耳的伎俩么!既有这个,为什么不拜入佛门修行呢,管保再没有心魔!”

木惜迟听如此说,便道:“我不明白何以人一生了‘念’,就被说成起了心魔?师傅还总说:‘一念不起,万缘皆寂。’何以必定要止念,何不任它自然而然,蓬蓬勃勃?”

叶重阳拿折扇敲着桌面,“笃笃”有声。“是啊!一个人要么俗的彻彻底底,软红十丈、繁花似锦,你自大大方方去享用。要么尘缘尽断,六根清净,从此皈依我佛。又干什么僧不僧俗不俗的勾当,既恋着红尘,又日夜悬心怕被外物勾去心肠,赶着替自己止念。真真笑死我也!”

木惜迟一壁厢听说,一壁厢只管盯着他瞧。叶重阳会意,笑道:“你这个小东西一定在心想,我这不是骂我自个儿呢么!你是这主意不是?”

木惜迟只不说话。

叶重阳道:“我与他们绝不相同的,我从不懂那装腔作势的臻境,什么明机止念。我知道自己的心,从不约束它。它爱念着谁,便念着谁。”

木惜迟起先见叶重阳肯襄助,勉强燃起了一丝希望,此刻听了这话,恰如一盆冷水浇下,从身到心,都冰凉冰凉的。遂急道:“说了这半日,你倒是立个主意,帮我一帮呐!”

叶重阳蹙着眉想了半日,道:“我虽不懂臻境,但巫族曾有一门密术,同此极为相像。你若能学会,或可混得过去。”说着就挨着耳根低低地教了一番,木惜迟便在心里默默记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