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变得十分的漫长,连耳呤声都变得嘈杂混乱了起来,像是某种怪物的嘶吼,谢桅枳在忍耐之中,看着桌子上的小白花发起了呆。
瞳孔溃散,看着灯下舒展花瓣的小白花,谢桅枳仿佛看见了坐在大槐树下,浅浅笑着的青年。
缠绕住花盆的藤蔓颤抖了一下,缓缓收紧力道,将顶端搭在了泥土上面。
而另一边,位于祁时卧室窗外的某一株花朵,借着隐秘的月光,在角落伸长了枝叶,而后像是爬山虎一样,寻着气味攀爬在房子的墙上,然后探进了某一间房间里面,只探出一个尖尖,就停止不动了。
祁时才洗漱完,他没有吹头发,发丝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床头开着小灯,昏黄又不失明亮的灯光,衬的房间温馨十足。
那花朵尖尖探出一个头搭在窗户上,就不敢在进屋了,它留恋着屋子里面的温度,枝叶尽量的朝着祁时的反向靠近,安安静静的听着房间里面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祁时会在睡觉之前看一些书,有的时候是一些诗集或者杂书,最近这段时间,有关于精神病的专业书籍看的比较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加上一些专业术语,总是让他看着看着就忘记了时间,此时看着书的祁时自然也没有发现窗边的异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一股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眼睛干涩,祁时才捏了捏眼角,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早已经过了规定的时间,窗外的夜色浓稠,不见一丝光亮,很明显已经是深夜了。
伸手关了灯,屋内变得漆黑一片,祁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床上的青年呼吸沉稳后,原本藏在窗后的花枝这才探出头来,重新伸长搭在了窗户边。
不再害怕被发现,枝条有些得寸进尺的往里探了一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能清楚的听见床上青年的呼吸声,捕捉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冷香,枝条满足的一动不动了。
睡梦中的祁时丝毫未曾察觉,而这边的谢桅枳借着那根枝条,听见了青年的呼吸声,甚至好似能感同身受,还能在空气中闻到那股浅浅的味道。
奇迹般的,那鼓噪的心脏渐渐平静了下来,连头疼和耳呤的症状也在慢慢减轻。
谢桅枳随着那平稳的呼吸声,也渐渐陷入了睡梦中。
等到祁时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窗外的异像早就消失不见了,简单吃过早饭,就开车去了医院。
病人调换要递交申请,特别是重症病房的病人,祁时来到康复精神病院也已经有了半个月了,自昨天看见另一位主治医生严格到不成样子的管控力度,就打算将谢桅枳调在自己这边来。
他这小半个月除了熟悉医院还有吸收专业知识,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前些日子医院将一些轻度症状的病人调配给他,祁时这段时间都有好好的在治疗他们。
祁时查看了最开始的药单,发现有几方药的配置明显过多,就试着调整了一下,配合着系统性的治疗,新药方的治疗程度有着很明显的效果。
那些病人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祁时将这些医院问题整理了出来,和关于001号病房的调配申请书一起弄好,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却不想在里面看到了另一个人。
是医院的另一位主治医生,陆华。
带着眼镜的医生转过头来看向祁时,眼神直白,冷淡,带着明晃晃的敌意。
第93章 精神病院
那目光太过明显,丝毫不遮掩,让祁时想不注意到都难。
陆华在祁时敲门走进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态度恶劣到了极点,祁时大概能了解到对方讨厌自己的缘故,或许是昨天那些安保回去之后朝着陆华反映了他的所作所为,所以在第一次见面,才会冷眼相向。
也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缘故。
祁时不甚在意,他走到院长的办公桌面前,将手中的报告册还有申请书递给了对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申请一个重症病人进行治疗。”
院长看起来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六七十岁的模样,头发花白,他的身形已经开始佝偻,有些瘦小,但是精神气十分的不错,看人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院长最先打开的是祁时的那份报告册,他看的蛮认真的,听见祁时说要申请重症病人,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