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桅枳笑的很开心,至少一直看守着001号病人的这些安保从没有看见这位病人露出这样的笑脸出来,大多时候,这位病人在外出放风晒太阳的时间里面,都是静静的坐在一个地方,抱着那盆枯死的盆栽发着呆。
比起那些闹腾的病人,这个病人不知道安静多少,但是因为医院里面莫须有的那些传闻,安保们还是很害怕,不敢轻易靠近谢桅枳。
但此时,站在祁时身边的安保却对着谢桅枳说出的话感觉怪怪的,虽然那些话都很正常,连语气都是没有起伏的,但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那些安保不知道为何,心底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听见谢桅枳的这句话之后,祁时这次连看都没看那一群人,直接无视,在又一次被催促之后,祁时冷着眼,语气明显掺杂着警告:“不要催,等到了时间点,我自然会承担起责任,将病人送回病房。”
安保内心默默流泪:大可不必呜呜呜。
就这样,头一次没有约束截断时间,谢桅枳足足在外面待到了两个小时,等到树叶上的露水被蒸发消失,才回到了病房。
在进到医院里面的那一刻,露过旁边的花坛,白色的小花朵在风中微微摇晃着身体,绿色的叶片划过祁时的手背,留下柔软的触感。
祁时若有所思,落后一步,没有同着安保一起将谢桅枳送回病房。
而另一边的谢桅枳手中抱着小盆栽,被再次关进房间里面,他转过身,并没有看见祁时的身影。
青年的眸色淡了淡,垂下头,十分失落的样子,他手中的盆栽摇晃着身体,叶子伸长,缠上了谢桅枳的手腕。
“说谎了。”
明明说过会送自己回来的。
隔音的安全门挡住谢桅枳呢喃的声音还有手底下盆栽的怪异面,他又被关回这暗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
原本的愉悦渐渐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负面情绪倾泄,像是洪水猛兽,叫嚣着要将他吃掉。
谢桅枳唇边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了。
手中的植物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挥舞着花瓣,开始不断在半空中胀.大身体,粗壮的藤蔓能轻而易举的将狭小的花盆撑.破,那些藤蔓枝生长盘旋,在整个病房里面扎根,只不过几息的时间,就攀爬布满了整个房门。
以往会轻声呵斥藤蔓的谢桅枳此时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制止也没有任何动作,他身上的气息在那一瞬间猛然变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藤蔓蔓延的趋势,站在原地的谢桅枳陡然回过神,那些盘根错节,像是驻扎地盘的蔓条骤然缩了回去,又恢复成了平平无奇的小盆栽。
谢桅枳靠近病房门那个透明的玻璃面前,看见了站在外面的祁时。
祁时耽搁了一会,赶过来的时候谢桅枳已经进了病房,他先是敲了敲,确认里面不能开门之后,转头对着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安保说:“开一下门。”
安保都快哭了:“祁医生,你不能进去的,而且门已经关上了。”
祁时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他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给安保看了一眼:“我就送一个东西,不进去。”
说完祁时还承诺道:“送完我就离开。”
那位安保看了看,发现祁时手中只是一个简单的被纸盒装起来的白色小花朵,不是医院限制的危险物品,再加上祁时做出了承诺,脸色不怎么好的安保这才松了口,把门打开了。
谢桅枳显然才进病房,没有坐下也没有休息,小盆栽抱在怀里,还没有放下。
祁时将手中的小花递了过去。
“这个送给你。”
经过阳光雨露的花朵开放的格外美丽,和谢桅枳手中那盆相比,更具生命力。
谢桅枳愣愣接下,祁时才缓了一口气,他刚才怕赶不上,一直都是跑过来的。
额头浸出汗珠,白色外套微微凌乱,祁时靠在门边,并没有走进病房,隔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