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坐在院子里,但晚风清凉,院子里太冷,而且感觉天色偏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雪。转在廊下既没有那么冷,真要下了雪也有遮挡,不必麻烦换地方。
几人围坐桌边,红泥火炉燃着,稍微驱散了冬夜的冷意。
不一会宁六拿来酒。
这酒还是新酿的米酒,未经过滤,酒面上泛起一层浅浅的绿泡,却挡不住香气扑鼻。
晚来一阵寒风,片刻后竟真有雪花簌簌而下,一片片的如同棉絮轻盈,又如同梨花洁白,装点着冬日里原本景致萧瑟的院落。
雪越下越密,房檐、地面、树梢都渐渐银装素裹,廊下却被红泥小炉烘烤得一片暖意。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谢恒从前就很喜欢这首诗,对诗中所描绘的场景和所展现的意境十分向往。如今并非刻意,这般机缘巧合之下,便凑齐了自己最喜欢的诗,还有最爱的人。
两杯温酒下肚,谢恒浑身都是暖洋洋的,甚至觉得这狐裘大氅有些热了。
还不等他松开绳结,脑海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瞬谢恒就失去意识,身体骤然倒向后方。
坐在旁边的宣景反应极快,长臂一伸就揽住了谢恒的腰将人搂在怀里。
他一开始还以为谢恒是醉了,还在奇怪这米酒也没多大劲儿,怎么谢恒喝了两杯就醉了。但他很快发现怀中人的人根本不是醉酒,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紧闭的眉眼分明是昏了过去。毫无血色的脸仿佛是失血过多。
谢斌本来也有了点醉意,可一看谢恒突然昏倒,那点醉意瞬间消散,猛地清醒过来挪到谢恒身边:“阿恒?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