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现在,在电话里面对他的沉默,她也会以此来劝说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不要冲他发脾气。
她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
只是她难免不爽,这人的冷淡少言,让她有种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几乎可以说是兴师问罪的质问了。
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姜邈才听见他开口,从容低缓的语气:“你不是不想听我说话吗。”
她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没说话。是姜邈自己想起来的。好吧,好像的确说过。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读高中那会她有一阵子迷上美剧,于是学里面的人染头发。刺眼的酒红色,还试图去给锁骨穿个孔。
后来是周屹川将她从店里拉出来的。
印象中,好像是他第一次冲她发脾气。他动怒起来,其实更好看,整个人都有温度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姜邈甩开他的手:“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真的很烦人。”
可话刚说完,她就开始哭。
不是因为周屹川凶她而哭。
她想了很久的旅行,想和爸妈一起去。可就在今天,她被告知父母买好机票,决定带着姜衡去新西兰。做为他今年的生日礼物。
妈妈说:“你是高中生了,应该以学业为重。这次就别去了。”
姜邈什么话都没说,曲女士是个要求很严格的人,同样也是个性格强势的人。
姜邈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所以她只能偷偷躲起来哭。
那天,周屹川给她买了她喜欢的冰淇凌,坐在她旁边,等她哭完。
“对不起。”他和她道歉,“我刚才语气有点重。”
姜邈一边吃一边哭:“我不想听你说话。”
好像的确是从那个时候起,周屹川真的减少了和她说话的频率。
偶尔几句,都是简单扼要的,没有任何赘加词。
想到这里,姜邈心虚的结束了和他的通话,虽然心里并不指望他真的会绕两个多小时的远路去东郊给她买驴打滚。
但那天她还是破天荒的在客厅等他。
电视开着,她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这里的位置不偏,只是独栋别墅占地面积大,附近都是他们的地,没有旁的住户。
所以入夜之后,外面格外黑。
仿佛进入极夜。
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惊动了半睡半醒的姜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