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的。刚才问过室友,今天是1996年9月30号,开学二十九天。
自己没死成,穿越了。在2016年1月14日,离情人节还有一个月的飞机上重生到了十六岁。
多麽可怕的无神论颠覆?更可怕的是,他,在这里,懵懂,一无所知,後二十年他会与她所有的交集。
莫郁华思绪万千,她慢慢的将自己衣物重新整理了一遍,看着书包里仅剩的一百多块钱,叹了口气。随後洗漱,拿了本数学书,上了床。
一百多块钱,按照现在的标准应该是三个月的饭钱。刚刚翻过自己的饭盒,里面有一大包咸菜,还有半个馒头。如果是梦也不可能真实到如此地步吧?该怎麽办?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真的就重新走一遍,自己的人生。应该没有什麽改变的吧?因为没什麽遗憾。
遗憾?
想到这里,莫郁华的心跳慢了一怕,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周子翼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蛋。
莫郁华低声念了句“魔咒”便躺下准备睡觉了。刚刚的数学书自己已经看过了,对於已经三十六岁高龄的自己来讲,真的不值一提。她现在还背得出几个月後、一年半後和两年半後高考的数理化试题,所以,一切都不是问题。只有,只有他吧?
“郁华,现在就睡?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同寝室的一个女孩诧异的望着自己对面的莫郁华,原本最勤奋的莫郁华今天是魔障了吗?晚自习一个字不写也就算了,回寝室後还发起呆来。
“那些题目我都做过了,很简单。今天有点烦,想休息!”莫郁华的声音透过闷闷的被子传了过来,听不出什麽情绪。
第二天,老天爷不知道发了什麽大脾气,竟然在淩晨五点下起了暴雨,莫郁华一夜未曾闭眼,她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收拾完就拿了昨夜剩下的半个馒头,夹了点咸菜出了宿舍。
雨很大,她没有伞,却奔跑得像一阵风,脚深脚浅间飞溅的泥水在她的腿间飞舞,她没有理会,昂着倔强的头冲进了教室。
教室里自然是没人的。高一第一学期,课时和学业都没有紧张到让学生都崩溃的地步,自然不会有人在这一刻,来到教室。
莫郁华用临出门前带着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和身上的雨水,拿起作业本开始写昨夜因为发呆而没有完成的作业。陌生又熟悉的内容,加上自己不算笨的头脑,在熟悉过课本内容後都显得轻车熟路。莫郁华一边写一边微笑,突然脑海里就涌出一个想法,她想要高二就参加高考。这个年代允许高二学生参加高考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可是对於当年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学校里处於中等偏上成绩的自己就显得有些不切实际,只是这一次的重生,自己的知识积累,加上记得高考的原题,怎麽不可能考上自己原本的那所医学院校?莫郁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脸上有了些许充实的笑容,手下的笔也挥舞的更加有力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慢慢地零零散散的学生开始走进教室,孟雪依旧粘着程铮走了进来,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程铮一脸不耐,却没有反抗。孟雪以後的老公宋鸣随後走了进来,有些看戏的味道。记得多年以後,一个很有名的人说“人生就是一场独角戏”,莫郁华总是深信不疑的。而现在她开始怀疑。其实人生应该是一场跌宕起伏的电视剧,不是所有的结局都会让人满意。但很多时候,也会让人满意。比如周子翼和自己,再比如程铮和苏韵锦。
“哇,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子翼,你看所有人都一身狼狈的,你的球鞋可是白皙无暇啊!”程铮对着自己的哥们的左胸就是一个拳头。
周子翼哼哼的笑了两声,没有作声,一时两个风华少年闹作一团。莫郁华却在周子翼走入教室的那一刻陷入了沉思。
原来,是这天啊。她对这个男孩一见锺情了。一颗心遗失了二十年。这样昏暗的天气里,这个少年像一个天然的发光体,他与她一直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从她这里要的也从来不是爱情,而是慰藉。像一个孩子在母亲这里找母爱一样。
她笑了笑,将自己呆滞的思绪扯回,摆了摆手,继续手中的作业大战。
第3章 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改变
日子像流水一样像多年前的高中一样生活一样往前流淌。莫郁华再也没和周子翼交谈过,正如多年前她不想去争取的性格。周子翼也渐渐忘记自己曾撞过这个“九妹”的桌子。与此同时的是,莫郁华渐渐承认了自己重生的事实,但她依旧像当年一样日子过得清贫而简单。如果说唯一的改变的话,那就是她再也不是那个靠死记硬背、练就一身做题如呼吸一般干练的农家少女。大学和都柏林将她所有的自卑通通粉碎掉以後,她的谈吐和眉宇间淡淡的傲气凸现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