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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拉是美国人,她不必这样做,所以我送她上了去美国的轮船。我知道你可能会不理解我,会觉得我很狠心,让克莱拉一人孤老。可我必须要这样做,逃避无法解决问题,我们只能靠自己才能打赢纳粹。只有德国真的战败了,她才会得到真正的安全。正是因为我深深爱着她,所以我才更要去迎战纳粹。

巴基,我知道你是一个负责诚信的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克莱拉,至少在战争的时候不要告诉她,我担心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我请求你照顾好她,我希望她能够忘记我,开始新的人生。最好的事,莫不过于出现一个新的男人,他能够像我一样全心全意地爱着她,陪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候。

我知道你一定能够理解我的选择,因为你也有爱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够结婚,让我先送上我的祝福吧。我衷心地希望美国永远都不要受到战火的牵连,我希望你们的家乡不必蒙受像是伦敦一样的厄运,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代替我们白头偕老。

我已经加入了英国的自愿兵部队,可能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命丧前线,但是没关系,至少这样,我仍是死在母亲的怀里。

随信附上我在威尔成年那天送给他的怀表,以后它属于你了。希望它能够在你未来遇到艰难险阻时激励你,帮助你度过难关。

祝你们一切安好。

爱您的,威廉·艾伯特。

1941年5月6日。】

……

巴基的手指颤抖着,信纸被他无法控制力度地捏皱了。

他的心剧烈地痛楚着,他拿起那有些老旧的怀表,青年闭上眼睛,他将怀表抵在额头上,长链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臂。巴基闭着眼睛,他仿佛能够看到威尔意气风发地加入英国空军,也能够看到青年被击落时的恐惧困苦,和威廉拿着自己儿子的遗物,悲痛却坚定地写下这封信的样子。

巴基感觉到自己难以呼吸,威廉的每个词语每个字都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