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明居所的入口人间与神之领域的分界线, 本该朱红的鸟居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 用稻草编织的注连绳也烂得差不多了, 灰扑扑的纸垂都快落到地上。
连理应镌刻所供奉神明之名的牌匾上的字迹, 都模糊到难以分辨的地步。
可夏目沙罗还是恭敬地走完了最古式的繁琐参拜礼,才步履轻快地绕去神社后的小庭院, 去摆弄那些生机蓬勃的绣球花。
这里曾经是她的第二个家。
而那神迹般的一斩, 也并非习自名取周一或猫咪老师的术, 是她从这场梦中……大概是神明的女性那里,学会的。
在还未被夏目贵志捡走前,当时还不是“夏目沙罗”的小女孩状态不太好,会紧紧抱着太刀形态的鹤丸国永,频繁陷入沉睡。
梦中的世界没有痛苦没有饥饿没有任何讨厌的东西,把这里当做庇护所的她, 是无意中闯入的古老神社,也理所当然地霸占了这片无人区。
却并没有想到,会在神社后的庭院里遇见“其他人”。
银白色的长发倾泻而下,那位高挑的女性身着繁复的华美服饰,发间是麦穗编织的冠,被盛放的绣球花簇拥着,姿态高洁而凛然,就如浮世绘里才会出现的古典美人。
可就是这样漂亮又雅致的女性,却手持兵器,行杀戮之事——她来来回回重复地,就是那一斩而已。
夏目沙罗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挥舞的刀,分明就是被她捡到的那把刀。
虽然曾经试图和对方搭话,但夏目沙罗很快发现,那个“人”似乎只是一段残影罢了,既不会说话,也不能思考,只会一遍又一遍地挥刀斩下。
因为看得久了,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将那一斩刻入了灵魂,成为身体本能的一种。
而当夏目沙罗能成功挥出那一斩之后,那位不可思议的美丽残影,就此消失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