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绝对不适合植物生长的环境,它却靠着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土和玩笑一样的浇水,奇迹般活了下来。
直到今天,太宰治回来时,意外发现糖果罐里多出了一小截幼苗。
幼小的,冒着翠绿色的尖尖。
稍微大一点的风,就能让它夭折。
太宰治垂着眼睫,静静地注视了那株幼苗片刻。
他伸出手想去碰一碰,但在指尖即将触摸到幼芽时,又缩了回来,改拿起旁边的水壶,想要浇水。
但犹豫了一秒後,太宰治又把水壶放了回去。
想要它开花,却又不敢惊扰。
“——超级过分,就跟你的主人一样!”
徐徐的夏风中,太宰治发呆一样地盯着那株幼芽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指,语气责难。
表面上凶巴巴,但实际上,青年连玻璃罐的瓶身都不敢碰。
太宰治指尖隔着空气,虚空戳了戳底下糖果的位置,
“固执丶可恶丶嘴上说着什麽最重要的搭档,好好承担起在心里的位置,那你倒是把心给我啊……超级过分,简直是世界第一残酷的吸血鬼!”
鸢眼青年鼓着脸,对着糖果幼芽指指点点,就好像黑发少女真的在这里一样。
又是一阵海风吹过。
不知不觉间,天边的夕阳已经彻底落下。
即使是夏季,空气里也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这是海边城市特有的时节现象。
夜风中,玻璃罐内的幼芽晃了晃。
前一秒还在愤愤不平,大声指控的太宰治,语气忽然一顿,低了下去,脸上生动的表情也跟着慢慢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