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微眯着眼,在一个地方蹲下,摸索到冰冷的钥匙,手碰到旁边的一些碎裂的玻璃和一个框架。抬手在眼侧下方划过,指腹上多了一条浅淡的血丝,手冢看在月光下摊开的手掌,掌心有血痕,他分不清现在指腹上的血丝是在掌心破皮处沾上的血还是钥匙飞速划过眼底割出的血。
他只是在想,那个人纤细的手指是不是仍旧在掐着破了的掌心,是不是会埋着头哭泣。
想着,然后无法再静默,他起身,将钥匙稳稳地插入锁内,无声地打开了几分钟前在他面前摔上的门。
不二窝在客厅沙发上,没有灯光,一片月光在摆设上浅浅的变蓝。
而眼睛因为长时间适应在黑暗下,手冢可以看清那个正在压抑着哭泣的男孩,可以看清他包裹在毛毯下颤抖的肩膀。
手冢走近,蹲下身来,手抚上那人的柔软的发。
不二怔住,抬头,看到他背光的脸,那眼内坚定如初,不二咬唇,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毛毯滑下。
沙哑的声音,“你不走么,那好,我走!”
说着,霍地转身。
手冢无法再去顾虑,伸手将他拉住,搂入怀里。不顾他的僵硬,他的挣扎,只想将他锁入自己的臂弯中,生怕再一迟疑,这个人便会全然飞出自己的视线,他不允许,他无法去想象,去忍受,这个一直会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有一天会站在自己对面,摆上疏离的笑容说,手冢,我们错过了,一切不再。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