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避吗? ”她说。
"我……”他开口了,但是他没法说下去。他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可他也说不出推拒的话。他清楚地认识到,无论他表现地多么象一个苦修士,骨子里依旧渴望有人可以依赖……但他就像那个从深海打捞上来的瓶子中钻出的魔鬼,注定要把从瓶子中放出他的施恩者吃掉。
林奈尔柔软的躯体伏到他的背上,将他抱在自己怀里,他的脊背感受到她的胸脯,他感觉自己背上贴着一个火炉,灼烧得他难以忍受。她的呼吸正抵在他没有被衬衫覆盖住的脖颈后面,暖烘烘、湿漉漉的。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火山喷发,点燃他最细微的知觉,填充了他皮肤和心灵的饥渴。
她拉开和他的距离,将他的身体掰过去,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时候让别人命令你了”,她用轻柔的声音说,“留下来陪我,我知道你愿意。”
她的眼睛温柔而灼热。对她说来,他似乎是永恒的。“……我只会带给别人痛苦……我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我为自己感到羞耻”,他说出来了,他说出来了,他在向她求助。
她的两只胳膊使劲地、不顾一切地抱紧他,他感觉自己头脑发晕,躯体仿佛就要离开他往下倒去。等他恢复常态时,发现两人正紧紧相拥着,而他的手一直在她身上颤抖着。
“是我需要你“,林奈尔善良地说,“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吧,你让我觉得世界是那么美好。如果和你在一起会痛苦,那失去你就是虚无,如果要在之间选择,我选择痛苦。来解救我吧”。
她慢慢闭上眼睛,将嘴唇递向他的嘴。
这是一个很少被提及的秘密。遭受打击的人或身心有瑕的人,比生活圆满的幸运儿们更渴慕得到爱情,没有什么爱是比没有前途、没有希望的人的爱更贪婪、更不可收拾的了。恋人的情感和爱才能真正让他们感觉自己仍活着,这是抓住救命稻草的呐喊,和对渴望生活的呼唤。对斯内普而言,如果没有林奈尔,他会悲哀地、痛苦但平静地走他的路,但现在,幸福就像一只在他的指尖停留的温柔小鸟,这么近在咫尺的鸟儿,不能不使人抱着急切的希望找机会抓住它。
“无论我的罪孽如何深重,你都会在那里吗?”他想问,但是没有问出来,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必然会给出肯定的答案。于是他的嘴也越来越近地贴紧了她的,直到完全占有了她。爱、羞耻、悲伤和悔恨彻底搅和在一起了。
他的嘴唇征服了她,这个吻是那么狂热,使她慑服,使她困扰,她仿佛成了他的俘虏,于是在这一刻,她又变成了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只有吻,没有更多了,希望明早不要让我修改,上次的吻戏改了三次……
第47章 两起意外
◎倒不是说两人间的柔情超脱了躁动的□□,他们心里存着欲望,又互相畏惧◎
从这天开始,斯内普的生活逐渐被来自林奈尔的柔软的女性气息浸透了。
在带她辨认完蜘蛛尾巷19号禁制的第三天,客厅那张陈旧的起毛沙发变成了一张亚麻布沙发。借着沙发费用的由头,她还顺理成章地获取了他古灵阁和汇丰银行的任意支取权。
接着,这座房子开始一点点蜕变,断缴多年的电回来了,客厅被恒定了无痕扩展咒,除了存放药材的储藏室,暗门和楼梯都被展示了出来,楼梯踏级变成了磨光白石,旧扶手椅变为一把精致的藤椅,家具逐渐统一成亚麻布和深色木料的拼搭,墙面被漆成一种棕色为主绿色做陪的新色调,甚至还入驻了一些斯内普只在广告上见过的新家电,连大门都因为按时上油保养而泛起了光泽。
他回来时,常看见林奈尔在壁炉旁等他,有时是躺着沙发上看书,有时是蜷缩在藤椅上写材料,反正很少见她端正地坐着。斯内普这才发现她是个如此随性、懒散的人。
他从壁炉里出来时,她也不站起来,只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或者用藤蔓尖似的手指轻轻勾着,将他引到她身边,然后象猫一样盘绕在他周围,用手指抚摸他的头发。他们会相互交换今日见了什么,做了什么,对工作或同僚发表一些没意义的抱怨和牢骚,如此便莫名觉得日子轻松了很多。即使有事情忙到很晚时,有她在便觉得时间飞快。
蜘蛛尾巷的景色并不好,斯内普习惯把窗帘常年拉上。林奈尔则不然,偶尔两人都没事时,她会把灯全部熄灭,将窗帘拉到两边,让两人静静享受窗外幽兰的光。
夜若深了,两人便不得不分别,林奈尔幻影移形回诺森伯兰,斯内普则回霍格沃茨。倒不是说两人间的柔情超脱了躁动的□□,他们心里存着欲望,可又互相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