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今天,对方似乎想知道点别的什么。
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艾文,他眼角微微弯了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您又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吗?”
“或许,”他瞥了眼钟表,“现在也不算太晚。”
“我觉得我还能再讲个故事。”
他看着对方下意识瑟缩着,紧紧拽着病服那过分宽大的袖口,过了半晌,阿福才听到艾文那止不住带着颤抖的声音,“阿福爷爷,您能和我讲讲关于布鲁斯的故事吗?”
“不是关于他和我母亲的,”他渴求道:“只是关于他的。”
“您是说有关老爷的事吗?”阿福感慨道:“那我知道的可太多了。”
他看着艾文在挣扎犹豫中,在不断的思考与衡量中,仍旧跌跌撞撞地选择去靠近布鲁斯。
果然,他叹息着,艾文少爷要比老爷勇敢多了。
……
旁听一个人的生活经历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随着阿福的讲述,对方的形象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艾文曾在媒体上看到的那些有关布鲁斯韦恩荒唐的报告,他与对方的那些短暂的相处,与此刻阿福口中的布鲁斯不断重合、交叠,对方的形象在不断被打碎,却又在被重新塑造着。
艾文想,他忽然,有点搞不清楚布鲁斯韦恩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虽然他似乎本来就没有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指,他所能感受到的那些特质,无论是最表层、最肤浅的那份众所众知的轻佻与玩世不恭,还是他能觉察到的那份微妙的反常感,都不足够构成布鲁斯韦恩这个人。
对方,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