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顾不得这是在小山跟前,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就听玄墨道:“那个人和我们少主成婚之后,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整天提不起劲,还总是作呕,我们少主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说他这个毛病只有蓬莱的青囊花可以治,于是不顾族中的反对,千里迢迢赶去蓬莱,历经磨难取回了青囊花。结果那个人拿了东西就翻脸,找了一个方士把我们少主打伤,要不是少主有族中秘宝护身,只怕当场就要被丧命。这个小人见我们少主逃走,害怕之后会被报复,就伙同那个方士在城中散布我们金华猫的谣言,让凡人对我们深恶痛绝,将我们赶尽杀绝。他则带着青囊花到了长安,以青囊花作为礼物投到了一个贵人门下,这人巧言令色,讨了这个贵人的女儿欢心,如今已经登堂入室,做了人家的东床快婿了。”
小绿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李端到底娶了谁家的女儿,于是她不满道:“你只说贵人,贵人,洛京城里贵人多着呢,到底他娶了谁家的女儿!”
玄墨站起来抻了个懒腰,一张猫脸上也看得出他的不屑,“现在还有哪家能比她家贵,就是那个天后的女儿——寿阳公主家的。”
小山听后,不由蹙眉:“我记得寿阳公主只有一个和前夫生的儿子,并无女儿啊。”
小绿立刻就像是捉到了玄墨的把柄一样,兴奋地说道:“你这个猫妖竟敢在主人面前说谎!”
玄墨立刻炸毛道:“我没有,我没有。”他马上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可怜兮兮地望着小山,“主人,这个真的是我向寿阳公主家的猫打听来的,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把那只猫抓来,我们对峙就是。”
小山被他们一阵打岔,有些想笑,他忙摆摆手,“不必了,我信你。”有些像是解释地说:“寿阳公主自己确实没有生女儿,但我想起来,她现在这位文驸马是有一个女儿的。之前她确实嫁给了一个国子学的书生,为此,她的婢女还到我们铺子里买了许多沐浴香,我记得那位娘子长相并不出彩,因此当时她对我们家中的侍女们说话相当刻薄。”
这样一说,有许多小妖就都想起来了。红玉还道:“当时接待她的是绯绯,她可是十分看不上绯绯,言语中总是拿她和舞女歌姬相较,说女子的相貌要是太过出色,总是不太安分,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想来的这样古板的蠢话。只是现在绯绯成了她的义姐,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
红玉一说,当时接待过这位娘子的侍女们纷纷掩口而笑,那位娘子是出了名看不得长相比她出色的女孩子的,只要遇到长相比她出彩但身份比她低的人,她必要尖酸刻薄一番,但现在她最看不上的一个侍女竟然成了她的义姐,真是想想都觉得好笑又解气。
玄墨听小山为他解围,便又要缠上去撒娇,只是师傅率先牵起了小山的手,给了他一个不动声色的冷眼,玄墨立刻就像是被沉入了冰川一般,瞬间从头顶凉到了尾巴尖,定在了当场。
小山还没有注意到师傅的小动作,只是见外面天色不早了,于是吩咐大郎和玄墨尽早去安排金华猫进洛的事情。
玄墨听小山点了他的名,这才像是回魂一般,战战兢兢地应了,然后和早就等在一旁的大郎一道,歪歪扭扭地走出门去。
小山见它像个醉汉一样的步伐,还奇怪地问师傅:“这难道是金华猫特有的猫步吗?”
师傅则是把小山拢在怀中,随口道:“或许是吧。”便带着他回房去了。
新调制的梅花香因为其独特的韵味成了师傅的新宠。只是这香的气味太过霸道,修行之人尚能承受,凡人使用,就勉强了些。
“还是因为昆仑白梅的缘故。”
小山为了能把这味香调试得适宜凡人,多次增减其中的香料,只是每回虽然得到的梅花香韵味上有些不同,但总的来说,都对凡人而言太过霸道。但若是改了其中用作主味的白梅,那其他用于佐香的香料就全都要更改,所幸心一横,跳出原来的方子,作拟梅花香气的熏香。
他蘸了蘸墨,提笔在花笺上写道:丁香一分真檀半,松碳筛罗一两灰,熟蜜和匀入龙脑,东风吹绽岭头梅。
纸上的墨迹还没干,花笺便被人从身后抽走。
“这方子不错,春梅初绽,暖意融融,有昂然向上的气息。”师傅只消看一眼,便能猜测这纸上的香气。
小山便笑道:“还不是因为之前做的梅花香太过于霸道了,要是放在铺子里卖,只怕人家才点了一会儿,便要灵魂出窍,西上瑶池了。”这话说的并不夸张,那味梅花香与昆仑白梅一脉相承,又有千年灵气蕴藏其中,若是凡人熏蒸了一会儿,效果和吃了金丹是一样的,立刻就能结成阴神,成为地仙。当然这样的东西是不能在人间流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