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小东西狗腿地一直蹭着小山的手,把他逗得乐不可支,师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若无其事地把它和小山隔开,转移小山的注意,“这是她给你的赔礼。”
提到西王母,小山的情绪有一瞬的不虞,但他自认为是个大度的男子汉,便自以为大度地道:“我也不是很生气,就是,就是她下次客气点就是了。”
小男子汉气鼓鼓地说着故作大度的话,师傅觉得可爱极了,于是笑着给他搭台阶,“嗯,我们小山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但是做了错事,不赔礼道歉可不行。”
小山再傻也不至于听不出来师傅语气中的揶揄,但他懒得和师傅计较,不然不真的成了幼稚鬼了?只是白了他一眼,问不死树的种子该怎么处理。
师傅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发现小山不和他斗嘴之后,他就意兴阑珊起来,懒洋洋地支肘撑在凭几上,以掌支颚,眼帘下垂,漫不尽心道:“随便种,反正这东西和它的名字一样,怎么折腾都不会死。”
小山被师傅敷衍的态度气到了,攥拳给了他一下,“到底怎么弄,说清楚!”
师傅则趁机把小山的手纳入掌中,一下子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抱住,像只撒娇的大猫似的黏糊糊的在他颈侧蹭个不停,弄得小山痒的不行,“哈,哈哈,别蹭了。”
小山好不容易把师傅的脑袋从自己领子里拔出来,知道今天要是不给这只大猫顺好毛,只怕他还有的磨人,就放柔的语气,诱哄道:“说说嘛,这颗种子这么珍贵,要是我真的弄坏了,就不好了。”一面说,还一面在师傅胸口蹭了蹭,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师傅显然极吃这套,满足得受了小山好一会儿讨好,才笑道:“这种树从前生长在汤谷,是极阳之物,种的时候需要趋阳避阴,成均得了这种树之后,是种在昆仑之巅,那儿阳气最盛,凡间没有昆仑之巅那样,阳气极为旺盛的地方,只要找个阳光好的地方种下就是。”
小山将信将疑,但此时师傅这只大猫则又扑了过来,小山无法,只好暂时把这个问题先抛诸脑后,全心全意地来应付这只想要撒娇的大猫。
操劳了一整夜,才把近来格外黏人的师傅安抚好。
次日清晨,小山轻轻地从师傅怀里爬出来,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毕,他回望着抱着他塞入师傅怀中的枕头,睡得头也不抬的师傅,肩头突然有种养活黏人娇气,又不事生产的小娇妻的沉重,既欣慰又感慨地叹了口气,小山扛着自己有些酸软的身体,精神振奋地踏出踏出房门。
听到房门轻合的响动,师傅则从小山的枕头里抬起脑袋,哪里有半点不清醒?
神仙根本不需要像凡人那样睡觉,只是他觉得小山似乎很喜欢自己依赖他,于是便按照他的心意哄他高兴罢了。
恋爱中的人们总是容易犯傻。
小山站在院子里,昨天得到的种子已经被小妖们在子时种下,阴极阳生,阴气最旺盛的时辰,阳气也最为猛烈,经过一夜的生长,原本埋了不死树种的地方已经长出了一棵小树,此刻正被风吹拂着叶子,发出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他惊喜地快步走向那棵小树,等走近了,小树的模样便清晰地呈现在小山眼前。
只见这棵树虽然小,但该有的全都有,枝叶伸展,并不是一棵小树苗的样子,而像是把一棵大树给缩小了,但又不像是人为修剪的盆栽那样,有种故作小巧的匠气。
“哎,怎么有一只猫。”小山走到眼前才发现,原来不死树发出的声音并不是被风吹过树叶的摩擦声,而是因为它正在用自己的枝干驱赶着一只毛色纯黑、眼眸金黄的猫儿。
那猫儿见小山走近,金灿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的辉光,踩着梅花的雪白爪子故意一软,装作不敌的样子,原本和不死树打得游刃有余的身姿顿时露出了一丝破绽,不死树见状,忙就挥着枝干上去抽打。
猫儿可怜兮兮地看了小山一眼,发出一声凄惨的呜鸣,喵喵叫着就踉跄着倒在小山脚上。
小山一时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被这小巧柔软的暖融融的小东西碰了瓷,没注意抽脚,叫它压了个正着。
被这个又暖又娇气的小东西压着脚,这下小山更不好把脚抽出来了。
只好被它压着挨挨蹭蹭个够。
其实小山一直都颇受小动物的喜爱,只是后来师傅来了,那些小东西们便畏惧师傅身上的气势,不敢靠近。
小山被这猫儿谄媚地心软地不行,就顺势蹲下来给它撸了撸毛。
那猫被他摸得耳朵都塌了,身子软的像是一滩泥,在小山脚上爱娇地打着滚儿,喵喵叫,不停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小山手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