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见小徒弟眼波流转,红唇欲滴又乖乖听话的样子,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心情甚好地说:“有一个下属要册封,带你去看看热闹。”
小山心中虽还念着自己的制香大业,但听说有热闹看,也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不急,我们只要参加晚宴就可以了。”见小山清凌凌的眸子里全是好奇,师傅怜爱地在小山脸上蹭了蹭,耐心地给小徒弟解释:“白马寺有个故人要见我,你陪我去见见,之后再出发也来得及。”
小山一头雾水,弄不明白师傅怎么在白马寺还有故人。难不成那个故人是个和尚吗,可是平时并没见到师傅和佛道中人有来往啊。
闲言少叙,用过朝食之后,就有侍从赶来了一辆金绣银披、彩漆油画的四轮豪华马车,苍青色的车轮,由六只装饰地极为华丽的神骏白马拉着,一看就知道这车的主人身份不同。
家中的小妖们与有荣焉地侍奉着两人登上马车,待两人坐定,便簇拥着马车往大道上去了。
小山自从看到这辆车起,就有些惴惴不安。车的里面比外面还要华丽,空间也非常大,行驶得也异常的平稳,只是他有些坐立不安,这会儿还一直偷偷摸摸地去看师傅。
师傅原本拿着一卷书纹丝不动地在看,可是被小徒弟炽热的眼神扰得也看不下去了,就把他一把拉到了自己膝上坐着,笑着问:“怎么像是一只做了坏事,又怕被人发现的小猫?”
小山先是教育了师傅坐在车上不要看书,摇摇晃晃的小心晕车,然后才小心问道:“我们大白天就乘坐这么华丽的车,不会被凡人看到吗?”毕竟是天子脚下,这样华丽的车架肯定会引人注目,洛京城内的皇亲贵族在天后眼皮子底下还要小心谨慎呢,更何况他呢?
师傅故意逗他:“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哎呀,可能只能关了铺子,和师傅回蓬莱去了。”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这样,小徒弟就不用躲躲藏藏了,想穿男装还是女装都可以随你了。”
小山顿时急了,虽然他觉得这可能是师傅在逗他,但考虑到师傅恣意的性格,也不是没有可能希望自己真的断绝凡尘,和他回蓬莱去。
“这——这可不行。”小山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还用一双小狗一样水汪汪的眼神祈求地看着师傅。
师傅果然被小山的样子取悦了。
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师傅才道:“放心吧,凡人可看不见我的车架。”
小山这才放心,有了欣赏这辆豪车的兴致。东摸摸西看看,目光所及,伸手触碰的,都是璀璨珍品,就连铺在脚下的毯子都闪闪发光。小徒弟突然有了点内疚。虽然从和师傅确定关系以后,师傅就把他的身份告诉了自己,但是听闻和眼见根本是不同的感受。
但是内疚也只有一瞬,小山很快就想开了,固然身份再高贵,生活再奢华,可是师傅说过,他以前过得生活都是白开水一样清淡无味,还是有了自己之后才真正快活起来的,可见自己才是让他开心的最重要因素。
于是又有些美滋滋地想,自己是多么重要呀。要是没了自己,师傅只能过曾经那种清汤寡水的生活了,想到这里,不由怜爱地看了师傅一眼。
“我以后要对师傅好一点。”小山摸了摸师傅的脸,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虽然不知道小徒弟脑袋里又想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他既然这样一反常态地对自己表白,那师傅也只好笑纳了。
这样,两个脑回路都有点不正常的情人,诡异地同时得到了满足。
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说话间,就到了白马寺山门外。
后世有一位诗人写过“秋林转层崖,步踏落叶响。森森夹路竹,矗矗羽林仗。精庐隐深坞,门启台殿敞。累累霜果悬,落落寒木壮。”这说的就是白马寺的景色。
白马寺外种了一片森森松柏,此时虽然已至仲秋,却仍是一片苍翠景色,配着寺中隐约传来的木鱼钟鼓声,别有一番安宁静谧的氛围。
若是寻常人,被这种氛围一感染,难免就对佛门产生了一种好感,但是师傅却反而轻嗤了一声:“还是这群和尚会故弄玄虚。”
小山这才想起,师傅大概属于道门的头头,虽然佛道同为修行之人,但是对修行上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不惯佛门的这一套做派也实属正常。
不过他从来不喜欢随意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虽然心里有了一堆的想法,但也只是被师傅牵着手乖乖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