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管家心里纠结,最终还是开口提醒道:“国师大人,这个……邓双博,老奴倒是有些耳闻。”

“说!”

“他原是长安城外邓家村的一位居民,今年六月在自己家里盖了个豆腐工坊,赚了些银子后便出了这本诗集,一时之间风靡长安,风头无两,很多官员富商都设宴邀请他,可他却全部拒绝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又做出了名为肥皂和牙膏的清洁用品,很受贵妇们喜爱。”

“后来呢?”

“前不久他去了……”管家有些支支吾吾,“去了平阳公主,也就是晏王府上自荐想要成为晏王的门客。”

“她收了?”

“收了。”管家解释,“邓双博发明了一种名叫伏远弩的武器,据说射程能达到三百步左右,因此很得晏王看中,甚至打算明年出征漠北都带着他呢。”

“你可见过他的长相?”

“上次去晏王府中见过一面,身长五尺半左右,四方脸,眉眼普通,鼻子很阔,其貌不扬。”管家又仔细回想一遍,“哦,对了,他脖子上有一小块圆形胎记。”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长相,饶是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情绪,但胸口处巨大的起伏和几乎嵌入掌心的指甲仍能看出她此时的激动。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此时,长安城一处别院内,邓双博正有些急躁懊悔地看着眼前的黑袍人,若是管家此时看到他,一定会惊讶他脖子上的胎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身高又长高了一些,五官看起来似乎也有些略微调整,变得更加精致了。

黑袍人斥道:“废物,真是个废物,你还能干些什么!”

邓双博狡辩道:“这也并非我的错,我在现代用惯了现成的东西,谁知道将它们制造出来居然这么难,而且李衡玉那个娘们看起来对我特别,实际上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任凭怎么劝说都不愿意分些私兵给我。”

黑袍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光长肉不长脑子,要不是看在你和她……”

“我给了你这么多书和金手指,就算是头猪,是个只会喝水的仙人掌都该学会了,只有你,法术学不会,知识不进脑,还是这么的脑袋空空。”

邓双博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驳道:“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是古代,要我说你还不如将我变得更高些,更帅些,等李衡玉和驸马和离后,我娶了她,床笫之欢时趁她虚弱再把她杀了,最后完美继承她的兵权和土地,自立为王,哪里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心思搞发明创造。”

黑袍人:“原来是我看错你了。”

听到这句话时邓双博以为黑袍人是在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赞同,正打算美美接受夸奖时,对面却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你并非脑袋空空,而是里面充满了黄色废料。”

国师府内,扶南星一个人窝在房间里调整了很久,想要同过去和解,却发现怎么也和解不了。

她在上小学时,因为是个孤儿,没有家长,经常被班级里其他孩子们欺负,一开始还只是口头讽刺,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到了校园暴力的程度,而这位邓双博,是她的同桌,也是校园霸凌的发起者,甚至还冤枉她弄丢了他的钢笔,说那根钢笔是他父母从大城市带回来的,一根就要三十块钱,当时她年纪小,不敢反驳,所以即使第二天在邓双博的铅笔盒里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钢笔,还是认下了这桩事。

又恰好赶上她吃的小饭桌停业,还没有找到新的小饭桌,家里离得又远,中午赶不回去,于是奶奶便每天给她三块钱吃午饭用,她记得很清楚三块钱恰好可以吃半盘红烧茄子和一碗米饭,或者是一碗杂菜汤配半张筋饼,但是发生这件事后,她把每天的午饭钱全都给了他,强忍着整整jsg半个月没吃午饭,一到下午就饿得头脑发昏,根本学不进去习,课程也越来越听不懂。

本着为了不给奶奶添麻烦的原则,这些霸凌她一开始全都忍了,但后来却逐渐变本加厉,邓双博又说他记错了价格,这支笔要五十块钱,她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

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也是,谁会注意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去复印社花了仅剩的五块钱制作一个张大而显眼的红色调幅,将他们霸凌这件事全部写在上面,挂在小学门口,又每天发疯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地进去哭诉喊闹,甚至在校长办公室发疯,大闹家长会,很快这事引来了媒体报道,她又在媒体面前大哭,丝毫不顾形象,将自己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校方无奈,为了学校的名声只好告知家长,通报批评了这些小孩子,又给她发了一千块钱的补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