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雷古勒斯。
他们的目光短暂相触了一秒。
卡罗尔率先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脚下终于停住,此时他们已近顶端,所站的地方大概只有霍格沃茨的礼堂那么大。看台上的观众与他们齐平,面具下的眼睛里透着强烈的恶意,仿佛随时都会翻越栏杆冲进来把他们抓走。
卡罗尔仰头,两座巨大而威严的金色宝座一左一右悬浮在头顶三十多英尺处的空中,带着威慑的气势沉重地压在他们头顶,像是某个用来衡量无形之物的天平的两端。
宝座的金光璀璨炫目,卡罗尔眯着眼睛,勉强透过华丽的光圈,看到宝座上分别坐着两道虚影。虚影如同巨人般高大壮硕,一道是海上雾气般的浓白,一道是夜幕最深处般的黢黑,他们都庄严高坐,轮廓浮动,面目模糊。不像人,也不像神,倒像是两尊邪异的雕像,目光僵硬而冷漠地盯着下面的所有人。
……好想打碎他们。
卡罗尔的手指在袖子里微微弹动了一下。
两座雕像长时间地静默着,场上的选手也都低着头噤若寒蝉。卡罗尔没有做出头鸟,随大流地低下头,眼睛却不安分地往四周转来转去。
过了许久,像是雕像里遗失的灵魂终于回归,宝座之上的白影开口了:“孩子们,你们好。我很高兴你们能来到这里,这意味着你们都是经过重重考验,被我得力的属下们所认可的优秀人才。这一路并不是坦途,我能想象到你们走得格外艰难,但我同样深知,你们所经历的一切磨难都将成为你们的勋章,彰显你们与众不同的勇气和能力,使你们成为更可爱更完美的人。”
邓布利多的声音和蔼得近乎悲天悯人,所有人在听到他的话时都有种灵魂被涤荡,精神得到振奋的感觉,他能对应上人们在心底里最渴望的那片柔软温情——像父亲,像老师,像无私的长者,像圣洁的神父。他代表着一种最正统的理念,最崇高的信仰,最完美无瑕的神——仿佛不皈依他的人就是堕落的恶徒。
卡罗尔怔了怔,望向斯内普。他苍白的脸上有惶恐,也有仰慕,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