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罗尔的等待和好奇中,第三层角斗赛的主持人开口了。
“走了狗屎运的小杂种们!”尖刻的声音像女妖的指甲划过巨怪的秃脑壳一样刺痛了她的耳膜,“我既不会虚伪地欢迎你们来到我这,也不会仁慈地放任你们继续往上走,你们的存在是如此的碍眼、多余且令人恶心!没有人比我更加憎恨你们!”
卡罗尔揉了揉耳朵,这次她倒是不觉得斯内普在梦里夹带私货对他的同事们进行艺术加工了,反而认为他完美地还原了阿格斯·费尔奇在每一个学生眼里的形象——他平等地憎恨着每一个小巫师。
大巫师不是不恨,是不敢。
就是没想到作为霍格沃茨的看门人,还是一个哑炮,斯内普居然认为他也有资格主持一场比赛。
说不定在斯内普眼里,对所有人抱有平等恨意的费尔奇反而是最公平的那个?
那么没有魔法的费尔奇,会设置什么样的关卡来折磨他所憎恨的学生们呢?
卡罗尔正思索着,场地忽然起了变化,每个隔间都出现了一副擦得亮晶晶的手铐吊在顶上,地上还固定着一对有手臂粗的脚镣,瞬间把隔间变成了刑讯的牢狱——就像他的办公室一样。
粗嘎难听的声音又开始制造新的噪音:“不许喧哗!你们这些肮脏的狗崽子!恭敬地倾听我制定的规则!现在,每个手铐都必须锁住一只手,每个脚镣都必须拴住一只脚——我可不管是谁的。它们的钥匙嘛,每个牢笼里都有一把,但这把钥匙到底能塞进哪个锁眼里,就连我也不知道。”
费尔奇发出了幸灾乐祸的恶毒笑声,伴随着他的笑声的,是从地面缓缓渗出来的水,“当手铐和脚镣都尽职地开始工作时,侥幸没被锁住的人就可以去寻找钥匙了。当然,找不找是你们的事,反正方舟只会乘载没被淹死的人。哦对了,在我的领域中,禁止使用你们那根脆弱的小木棍。”
卡罗尔环视了一圈,到了这一层,看起来已经没有单人的队伍了。
耳边阴恻恻的声音像魔鬼的诅咒:“小畜生们,开始奋力逃脱吧,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你们的绝望。”
话音刚落,笑声未止,轻微的两声“咔哒”就让斯内普和安妮塔回转了注意力,他们看到卡罗尔已经把自己的脚锁进了脚镣里,而她正在一边把两只手塞进手铐,一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请大家安静,听我说!”
卡罗尔一连喊了好几遍,安妮塔和斯内普虽然不知道她想干嘛,后面也帮着她一起喊了起来,现场才慢慢地归于平静。
她用眼神感谢着两名队友,有条不紊地大声说:“不要试图抢夺别人的钥匙,现在场上还有一百多支队伍,互相争夺只会让自己得到正确钥匙的可能性变得无限低。唯一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成功晋级的办法,就是按照固定顺序依次交换钥匙。我建议,每个队伍先试一下自己隔间的钥匙和锁眼是不是匹配,不匹配的话,就以我所站立的方向为正面,把自己的钥匙传递给左手边的隔间。只要像这样有序地循环下去,所有人都能拿到正确的钥匙,成功脱困。”
不给其他人提出质疑的时间,卡罗尔语速很快,毫不停顿:“为了防止有阴险卑鄙的小人在解开自己的锁后不传递钥匙,传递的动作必须在同一时刻进行,每个人只能在手里有且只有一把钥匙的情况下尝试开锁。所以,接下来将会由我来发号施令。当然,这会出现一个问题——万一我自己解锁成功晋级了怎么办?”
她顿了顿,然后说:“公平起见,我将不参与传递,直到场上剩下最后两把钥匙,属于我的那把才会插入我的锁孔之中。这也是我希望大家听从我的建议而能够表达出的最大的诚意。”
“那么,现在给大家十秒钟时间思考,不愿意参与传递的人可以出声表明退出。”
“……”
这谁敢说自己不愿意啊!
所有人都表情发木。
这种情况下谁先说肯定就先被大家围剿了。
无视两个队友的复杂眼神,卡罗尔淡定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做出了正确且明智的选择,那么就开始吧。现在给你们三十秒,把手铐和脚镣都锁上,先尝试一下自己隔间里钥匙是不是匹配,三十秒后开始第一轮传递。”
卡罗尔终于可以停下喊叫,她大喘了一口气,咽了好几口口水来缓解有些撕裂疼痛的喉咙。
她在斯内普和安妮塔的注视下笑了笑,“安妮塔,我缓口气,接下来麻烦你帮我喊下口令。”
安妮塔看了看卡罗尔,又看了看斯内普,犹犹豫豫地把最后一只手铐锁上了,于是,卡罗尔像个囚犯一样双手高挂着被囚禁在了那里——这是个非常屈辱的姿势,斯内普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