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躺在地上的门房已然满脸是血,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连哀嚎的声音都没了。
“还有气儿,快去叫大夫!”
“都给老子撒手,老子要打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王八犊子!撒手!你们也都瞧不起老子要造反了是不是?仔细老子连你们一起打死了事!”
贾琏拼了命想要挣脱上前,那副疯狂的架势着实可怕得很,就跟发了疯的野狗似的毫无理智可言。
无需怀疑,这会儿一旦真撒开手叫他扑上去,那门房指定得交代在这儿。“哎呦我的爷诶,您快别闹腾了,真闹出人命来可就出大事儿了!”边劝边铆足了劲儿将人拖着走,死活是不敢松懈半分的。
但贾琏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仍在手脚并用疯狂挣扎,嘴里更是片刻不停歇地咒骂着,张口娘啊老子闭口隐私器官,极尽污秽下流肮脏粗鄙。
说句实在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本身都不是什么文化人,平日闲暇无事私下里凑一块儿吃点酒吹牛打屁也时常满口荤话,但此时此刻听着他这些叫骂的话却仍觉有些不堪入耳。
其中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子就忍不住撇嘴,“我说您就消停些吧,还当自个儿是荣国府的主子爷、一个不高兴随意打死个人都不叫事儿呢?您最好是盼着些他好,否则明儿官爷就该上门来抓您回去蹲大牢了。”
也不知是先前那段时间的牢狱之灾太过深刻还是怎么着,一听这话贾琏登时就抖了一下,竟意外不闹腾了。
原本还在暗暗懊恼自个儿嘴快的小子见此情形愈发稳了心神来了气势,接着说道:“咱们可不是你们贾家的家生子,一家子老小被捏在手里头是有苦不能说有冤无处申,凭你们喊打喊杀的……琏二爷,今时不同往日,您可就听出句劝,收收您那大爷脾气罢。”
今时不同往日……今时不同往日……
恍惚间,王熙凤那居高临下满含鄙夷不屑的眸子似又浮现于眼前,刺激得贾琏一阵眼前发黑,几欲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