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单若泱看他的眼神都柔和多了,不过嘴里吐出的话却透着股子咬牙切齿的恨意。“任凭那些文人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冠冕堂皇,‘缠足’本质上就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有伤天和更有违人道。打从一开始这种酷刑就不应当存在,更遑论支持复兴?”
“它就应当被彻彻底底埋死在烂泥里静静腐烂,任何人都不要妄想再将之重新挖出来!”
她的憎恨浓烈到令人不敢忽视,她表现出来的坚决更是如此骇目惊心。
丞相若有所思地捋着美须,道:“眼下皇上虽认可了微臣的建议,但事情的结果未必会如殿下所愿。”
“一则礼部尚书那群坚定的支持者不会轻易放弃,必然还会想方设法劝说。二则……皇上对微臣向来是既重用又忌惮,经上回小女那件事后,皇上心里对微臣的不满愈显浓重。”
这也不难理解。
做皇帝的想要什么你不说乖乖双手奉上也就罢了,还胆敢耍小聪明藏着掖着?这不是摆明不给皇帝面子吗?
尤其丞相还如此位高权重,这样做就更是难免给人一种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的感觉。
周景帝心里能舒坦才怪呢。
本就是七分的忌惮,如今也该上升为九分了。
“皇上只怕不会轻易赞同微臣。”丞相不由轻叹一声,接着说道:“是以微臣建议公主最好还是想想其他法子从旁辅助,只不过……”
诡异的戛然而止。
单若泱疑惑道:“丞相大人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直说的?您尽管放心,好意歹意本宫总还能分得清。”
丞相瞧了她一眼,想到自己家那个惊险逃过一劫的宝贝女儿,终究还是一咬牙。
“还请殿下恕微臣不敬之罪。近些年皇上的性情变化愈发显著,殿下若想达成目的还是要注意方式……有句话叫顺毛儿捋……”
从周景帝的态度来看,他其实是更倾向于支持恢复缠足的,与她呈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