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婉正查着账目,寻思着满言上下都在生辰当日给过打赏了,那官仆们的年终就得按照业绩来发放了。她的贴身宫女自不必说,春水松花和宋福舟是跟着她一路走过来的,给他们的自然应当是最多。其余的人陈静婉则打算让春水和画船核算一下他们的贡献,贡献多的自然奖励也高。

做领导嘛,也得适当激励激励让手底下的人都有点干劲儿,这样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就在陈静婉琢磨着今年应当给言里各位多少打赏时,画船从花房给陈静婉取了新栽的白梅回来。她将白梅枝子插进花瓶中侍弄好,又询问了陈静婉要将它放在何处,全部收拾妥当了才回到陈静

婉身边接过松花手里的墨锭,一边磨墨,一边跟话家常一样提及了昨夜的事情:“主儿,奴婢刚刚听说昨儿夜里贵妃娘娘送了身边的一个言女去养心殿,结果陛下没让她进门就打发她回去了。”

听到这件事,陈静婉的第一反应就是贵妃还在蹦跶呢?

不过也是,乾隆迟迟没有做出最后的处罚,想必是在权衡各方势力。现在还是用得上高斌的时候,他又在朝中以退为进,想必给了高贵妃还能继续的错觉吧。

但高贵妃一定低估了永琏在乾隆心中的分量,历史上的乾隆对立嫡子为储君那可叫一个执着,当然也可能有对富察皇后爱屋及乌的因素在——先是永琏,之后又是永琮,都是刚一生下来就祈盼他们能继承大统的。高贵妃陷害永琏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乾隆能拖到现在都不处罚她已经是隐忍许久的结果,怎么还能容忍她继续作妖?

陈静婉猜,估计这个年一过,贵妃的处理结果就会彻底尘埃落定了。

因此对画船的话,陈静婉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不过今儿一早,陛下去了宁答应那用早膳。”画船继续道。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见宋福舟风风火火地来报,宁答应和揆常在在御花园吵起来了!

“她们吵什么?”画船见状,也觉得稀奇。

揆常在自从上次小产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不怎么出门,好不容易陛下从木兰围场回来了也没怎么召见过她,想必是把她给忘了。不过好在纯妃还算是个善良的,估计是在乾隆面前提了两句,所以揆常在后来也算是复宠了,只不过终究不如以往,一直是平平淡淡的。

至于那位宁答应嘛,陈静婉只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见过几次,她一直坐在最末尾的绣墩上,与陈静婉的位置隔了十万八千里,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一直盯着她瞧,只知道是一位身段极为柔软的美人。

“昨儿花房重新布置了御花园的花景,纯妃娘娘邀请揆常在出来赏花遇见了前来赏雪的宁答应,不知怎地,揆常在似乎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宁答应,两人便在御花园里吵起来了。”宋福舟如是道。

陈静婉觉得这件事没什么营养,便不太感兴趣。

不过宋福舟接下来的话倒是让陈静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然后两人便推操起来,挨常在被宁答应推得一不小心撞在了太后最喜欢的那株绿梅上,还把那株绿梅给撞断了,现在御花园一片狼藉,宁答应直接吓晕了过去。纯妃娘娘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也有人去禀告了皇后娘娘和太后,之后的事情奴才就不知道了。”

“真热闹啊。”陈静婉如是感慨,”她们因何吵起来的?”

宋福舟说:“兴许是前些日子宁答应劫截了揆常在的宠,毕竟她现在圣眷正隆。没想到揆常在撞了她之后不仅没道歉,还三言两语就把她怼了回去,她气不愤吧。”

陈静婉觉得有些好笑,宁答应这性子看起来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不过胆子太小,估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她听了就听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金常在。

于是她想了想,决定去皇后宫里一趟。

反正金常在马上就要生了,早日提醒一下皇后,说不定还能免了后宫一场风波。

然后陈静婉就听闻宁答应还没醒,皇后被迫去了储秀宫一事。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其实最要紧的是太后的那株绿梅。

花房培育绿梅已久,毕竟是稀罕品种,寻常很难见到,而这一株又是太后命令照看的,如今出了事,许多人战战兢兢,生怕受到严重惩处。

宁答应也是如此。她一个小小的答应,自然不敢寻太后的不开心,虽然推她的是揆常在,但那绿梅也是被她结结实实地压断的。一想到可能会面对的太后的怒火,她估计都不大愿意醒过来了。

不过陈静婉刚到储秀宫,就听闻揆常在再度遇喜之事。

揆常在所怀的孩子倒成了她现在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