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那边的手臂靠着软枕,“你且听太医的话,朕去去就回。“

乾隆正欲离开,却被她拉住了衣袖:“陛下能宽有仪贵人姐姐吗?”

“她伤你如此,你竟然还想着放过她?”乾隆不怒反笑。他见富察呈后也前来探望了,指着陈静婉对富察皇后道,“你说这女人怎么想的,姐妹情谊比身家性命还重要?”

“陛下,只是妾身觉得事有蹊跷罢了。”陈静婉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妾身一早就来探望姐姐,姐姐跟妾身也说了好些话,这时候的姐姐还是清醒的。可是刚刚……刚刚姐姐明显认不出妾身了,姐姐之前也跟妾身说过,说她近些日子总是精神不好,想必也可能与这些有关系………而且姐姐一向端庄有礼,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大不敬的事情来…”

“还请陛下着太医为姐姐诊治吧,其中定有什么误会…”陈静婉补充说。

“朕会考虑,你先养伤。“乾隆并没有直接答应,“朕晚点再来看你。“

“好。”陈静婉点了点头。

“陈常在心善。”富察皇后恭送了乾隆后,坐到陈静婉的另一侧,“可她原本想害的是些下,就光这一点来说本言就不能姑息纵容,所以还请陈常在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仪贵人没了孩子伤心,本言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本官也曾经……”富察皇后说话声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她没能养大的小公主,“本自也相信仪贵人不是这种会冒犯陛下的人,但一切还需细查,若是真有人在背后指使陷害,本宫一样不会放过。不过陈常在救驾有功,还是先以治伤为主,莫要担心他人之事了。“

富察皇后话已至此,陈静婉便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

一旁的海常在听到这一些话,原本一知半解的事情也逐渐眉目清晰了。她震惊地站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富察皇后阻止。

“海常在,今日的事情还请不要声张。“富察皇后饮了杯茶,“陛下遇刺是大事,这关系到民心的安定。明日就是春龙节,陛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就不要因此再去惹他烦心了。”

“妾身谨遵娘娘教诲。”海常在立刻道,“只是妹妹现在受伤,还需要等太医包扎完才能回去休

息。妹妹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去膳房给你做些送来!“

海常在一向惯不太会安慰人,但是她知道陈静婉喜欢吃。婉婉妹妹受了这么大的伤,可不得吃点东西压压惊?治伤的药物她也喝过,那味道苦的出奇,若是真的喝下去怕是也没有胃口再去用膳,因此还是趁这个机会能吃多一点就多一点吧。

陈静婉凝视着海常在的眼睛,大抵是猜到了海常在的意思。她原本没有那么饿,但被海常在这么一说确实也有了胃口,于是就对她道:“可惜姐姐最擅长的烤肉妹妹我这段时间是吃不上了,不若姐姐给我煮点甜味奶茶,再做一份加红豆的酸奶如何?若是还有哈达饼那就更好了!”

“好,我这就吩咐莫如去准备。”海常在见陈静婉这般活泼好“吃”的模样,不禁眼角涌出了些泪水。她起身背对着陈静婉将泪水擦干,就领着莫如去膳房那边为她准备了。

富察皇后见陈静婉丝毫没有被影响似的,还心心念念吃着蒙古小食,心道陈常在确实宠辱不惊。

她低头轻声对贴身自女竹苓耳语了几句,竹苓点了点头,也去办了。

很快,太医就配好止血的药物。

按照太医的要求,春水帮着陈静婉半解开旗袍最上的几枚纽扣。

陈静婉伤得是左肩膀,她的右手只能帮着扯下一部分衣物,因此主要还是春水在一旁帮着她整理。拉开到最后一层里衣时,陈静婉这才发现肩膀的位置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染了个透彻,纯白的里衣晕染着刺眼的红。

春水揭开里衣后,粘在伤口上的布料带起的疼痛才席卷了全身。摩擦加剧了伤口的痛感,若不是有软枕和小桌撑着陈静婉的身体,她怕是真的要瘫软下来。

因着冬日的衣着厚实,春水怎么侍弄里衣都会有一部分贴在陈静婉的伤口上。思虑再三,陈静婉只好让春水将一部分的肩衣用剪刀解开,以方便太医上药。

受伤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陈静婉只能侧着头稍微看清些她肩膀上的伤。划痕扎得不深,却很长,从陈静婉肩膀最高处一直延伸到了她的锁骨下方,血淋淋的渗着液。春水只看了一下就红了眼,她一直帮陈静婉压着半褪的外衫,生怕衣服又蹭到了她的伤口。

富察皇后并看不清楚陈静婉的伤势,她走近一瞧,也被这鲜血淋漓的景象吓着了。

陈常在的脸色因着失血苍白了许多,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