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扭了扭没有挣脱赤司的手,只好放弃,在唇上咄咄:“请别把我说得那么绝情。”
赤司朝他笑了笑,逗趣地询问:“难道你会哭吗?”他只会无痛不痒,继续保持宠辱不惊的模样。
“不会。”他早就遗忘了那种情绪,就连十年前失去唯一挚友时也未落下一滴泪,明明那般悲恸欲绝、怒不可遏,或许他是真的绝情吧,可为什么…最近心里总会想起眼前这个人类?
“那真是可惜。”不哭也好,他哭起来一定不好看,相反如果能够再开心一些就好了。
抬眼一瞪,黑子把另一只手上临时买来的一杯香草奶昔塞给赤司,毫无诚意地道一声:“这是给你的践别礼,请收下。”来得太急只顾着买喝的,他早就忘了有饯别礼这种东西,若非刚刚瞄到赤司脚边放着的提袋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礼物,他是不会想起来的。
一眼就看出黑子根本没想过要送饯别礼这事,赤司睨了眼手里的香草奶昔,没有生气也没打算还回去,只扬唇礼貌道谢:“谢谢,我会珍惜地收藏起来。”
听完赤司的话,黑子就晓得对方不打算喝,而他说的珍藏定然是不可能的,他撅嘴又道:“麻烦你吃掉它,它可过不了安检。”早知不送了,还不如自己喝完。
“黑子,我记得我说过它太甜了,而且冬天最好别喝冷饮。”这玩意儿喝多了对身体无益,他收起来只是为了不让对方喝太多。
“你怎么知道我偷喝……”啊,糟糕,说漏嘴了。
看着黑子连忙闭嘴不再发言,略微讶异的赤司沉默了两秒,随即哑然失笑,张口就答应:“我喝掉就是了,你可以不用说那种话的。”说罢他还作势喝了一口,甜入心的滋味有点难受,他却是十分享受。
顿了顿,没意识到赤司话中之意的黑子松了口气,和对方一同挨到了柱子上,任其自然地回了句:“是吗?那就好。”
“赤司,这位是?”,一听两人的话题似乎结束,老是插不上话的虹村抓住机会猛然指向黑子朝赤司发问。这两人居然手牵手无视他说了这么多话,最基本的介绍好歹应付式地做一下吧?
“你好,我是赤司君的朋友黑子,请多多指教。”赤司没有发话,反是被指的黑子有礼貌地对虹村微微欠身,有条不紊地开口自我介绍。
前言撤回,虹村发现无礼的只有挡在两人之间的赤司,有意无意的阻拦着实令人发指,不过在陌生人面前他还是尽量保持了良好的形象,扬笑回应说:“啊,彼此彼此。我叫虹村,和他是同事,也算是个朋友。”还挡,握个手都不让哦?
忍无可忍地松开了黑子的手,赤司朝前面伸来的手一拍,占有欲十足地侧身挡在两人跟前,偏不让额冒青筋的虹村再靠近半分,末了更是丢下一句语出惊人地发言:“他是我喜欢的人。”意思是少在他面前表示热络,一点肢体接触他都见不得。
“哦,喜欢的……什么!?喜欢的人!!?”宛若遭到五雷轰顶的虹村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震惊的模样引来众多路人关怀的眼神,可见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从赤司口中听到这话,不,他有想过,可是这对象……
同样为之感到惊诧的还有当事人黑子,此刻的他非常想摇旗大喊抗议,而实际上他仅仅往赤司背后挪移三分。若非嫩白的面上浮现一抹可疑的樱红,他便活生生像个背后灵,紧盯对方的后脑勺,幽怨的冷音也悄悄摸摸飘入其耳里,“赤司君,我不喜欢引人注目。”他怎么可以当众宣告这种事,这不周遭都开始出现要杀了他的目光了,刺的皮肤都生疼,哪天他怒了就得要个精神损失费。
本要叫虹村注意音量的赤司为此忍不住发笑,转身与黑子埋怨的眼神对上,抬手把手里的奶昔吸管凑了过去,满面和煦地开口:“抱歉,不过我是实话实说,我喜欢你,黑子。”
下意识地含住吸管猛喝了一大口,心里舒适许多的黑子用鼻子哼了哼,口气也稍微好了些,“谢谢你的告白让我成为现场最大的聚焦点。”
“等…等等!赤司你喜欢的人就是他?”再次被忽略排外的虹村这回放低了音量,但话语中仍饱含不敢置信。尽管有赤司的阻碍,他还是打量了好一番黑子的外貌。不看性别的话倒是长得眉目清秀,白皙的肌肤搭衬与苍穹同色的短发,一双清澈明亮的水眸,加之从容淡然的表情,看久了竟有种柔和清雅的美,可就是生错了性别。这段情,注定难了。
没有回头,赤司只凉凉地甩出一句:“有问题吗?”他这话是说给虹村听的,至于黑子,手中那杯本不打算让对方喝的奶昔又被偷了一大口,那塞得鼓鼓的面颊看着煞是可爱,乐于欣赏的他也就不再对其光明正大偷喝的行为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