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可就要等上一年,还是你接下来还有事要做?”不等黑子把含在嘴里迟迟不吐出来的理由说出,赤司张唇试图说服。尽管他不觉得世上有什么食物是美味到必须一吃的,不过他未能解开的问题还有很多,可不容许对方归还了外套喝一杯饮料就离开。
似乎察觉出来什么,黑子抬眼凉凉地盯着面前的青年,掀不起涟漪的蓝瞳却倒映无物,他想了想,老实说道:“没有。”大家来玩了几天,直到昨天基本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看家的也就红华小姐和火神君了。今天那两人也开始单独训练了,所以他才得以出来透口气,在外面多走走也好。
赤司侧过头睨了眼已经很少人的点餐处,再对上黑子的视线,询问:“那怎么样?去吗?”
“去。”思考完毕,黑子不再拒绝,简单一字便答应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邀约。
啪嗒,又是一团积雪坠落在地的声音,但这已经引不起赤司的注意。比起寒冬腊月的冰冷,他此刻只能感受到阳春三月的温暖。彷如徐徐春风拂面而至,冰封万年的心开始跳动,只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字眼。默默地站起身,赤司脸上有掩不住的和煦,迈步走过黑子身旁时,他不自觉地轻轻触碰了对方柔软的发丝并轻声回应,“乖。”
为此顿住的黑子面上表情首次出现了些微变化,转过头再看向为他排队点饮料的赤司,抬起手轻触蓝发,随即又将手放在了眼前观看,平静无波的水眸像遇上微风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他开始疑惑。
多少天了?那双手残余的温度为何久久消失不尽?
第十二章
因为排队的人数很少,赤司买到饮料回座位的速度不慢,以至于黑子根本没有过多时间去思考这些让他觉得怪异的问题。
“十分感谢。”加大杯的香草奶昔放在面前,黑子立马收起心中疑问并礼貌地道谢。
对方过于礼貌的言语让坐下后赤司险些习惯性地摆出商业笑容回应。只是视线触及那张表情不活跃的脸,刹那间所有的虚伪都被他咽回了肚子,仅老实地把内心想说的话吐出来,“不必,只是冬天喝太多冷饮不大好,下回还是喝点热的吧?”他在那之后试过了买香草奶昔喝,但着实太甜了,尽管不讨厌却也喜欢不上,叫他不得不感慨眼前这人从拿到的那刻开始,除了说话外嘴唇几乎都含着吸管,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这饮料?
“没关系,这是专门用来装香草奶昔的胃。”喝它不需要区分季节。
“那还真想解剖看看是怎样的呢。”不是专门用来装香草奶昔,而是他只喝香草奶昔,至今没有把胃喝坏已经是奇迹了,往后还是多点限制好。
“我是开玩笑的。”一听要被解剖,黑子马上想起来之前询问红华工作的问题。赤司平时是个研究者,被称为科学家是不久前的事情,几乎所有的领域都有涉及,只是在医学和生物方面尤为擅长。这让对方在说这种话时给人莫名的信服力,忍不住猜想,他该不是认真的吧?
赤司扬唇笑笑,轻松地回应,“当然,我也是。”就算是听到这样的话他也不会摆出其他表情呢。
“看来赤司君没有讲笑话的天分。”不但让人笑不起来,可能还会让人受到惊吓。
“确实如此,要说一个让人开怀大笑的笑话远比让人嚎啕大哭要难多了。”当然也会有例外,只是这世上带着面具待人的家伙他见多了,要遇上把真心赤裸裸供人观看的人是少之又少。但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介于两者之间的人,而这个人就在眼前。
对于赤司的话语,黑子内心没有太多感触。对他来说两者间的难度是同等的,大概是活得太久,人间冷暖体会了太多太多,很多事对于他来说都是见惯不怪。他几乎失去了展笑或落泪的理由,更妄论要他去让人体会这些连自己都快要忘却的情感。
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黑子没有了言语,面上的平淡纵然看不出他的心绪。总不能老实地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亦不想随意找个借口搪塞,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不待赤司开口问话,陌生的女音忽然从黑子身后响起,“那个,请问我能坐这里吗?”
赤司看向那位面颊微红,就连视线都不敢与自己相会的女生,又瞥了眼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喝起了那杯他最爱的香草奶昔的家伙,心底莫名地就是一阵不爽,于是他开口将问题抛给了正主,“我是无所谓,不过座位上的先生可就难说。”他并非没有注意到少女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走向这边,也挺佩服那般羞涩的女生能够鼓起勇气与陌生男子搭话,只可惜各种意义上她搭话的对象都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