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米赛尔第一次和哥哥一起打篮球,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哥哥。
双生子之间有着天然的默契,这种默契在篮球场上也同样适用。
虽然比起哥哥,米赛尔因为常年不爱晒太阳,要更苍白瘦弱一点,整个人也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气;但当他随手将外套扔在了篮球场旁的坐椅上,领着球随意地在两三个比他足足高了大半个头的人之间打转时,即使鸡蛋里挑骨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出众。
篮球“啪”的一声从篮网里坠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蹦了三尺高。米赛尔拿起外套擦了擦脖颈上的汗,完全无视球场里的死寂,转头问哥哥:“走了?”
哥哥早就知道米赛尔的运动天赋很好,但亲眼目睹还是感到心惊。
他开了一罐还凉着的可乐,递给米赛尔。嗯了声:“走了,回家,路上给你买吃的!”
他们在回家的路上暂时地分开了——哥哥先跑前面去给米赛尔买吃的,米赛尔在后面的路上慢吞吞地走。也正是因为他走在后头,所以在哥哥听到家那边传来的枪/声时,米赛尔还毫无所觉。
而等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提速跑回家的时候,面对的是继父的尸体。
米赛尔和哥哥并不是继父亲生的孩子,他们两个都很清楚,继父也从未避讳过这点。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继父依然将他们视若己出,甚至要比亲生母亲还更加关心他们。继父很护短,米赛尔从小性格就比别的小孩更孤僻,学说话学数字还要比别人慢个几拍,以前有人偷偷骂他笨小孩,继父听见了,追了那群孩子足足三十分钟,还拎着一个个去找他们的家长算账。
这其实很罕见。正因为继父对米赛尔没得说,他在听到老师告状的时候,是有一点心虚的,回家路上走得慢也是在想该怎么和继父解释,在想以后怎么在课上不睡觉,不让继父担心。
但都没有用了。
在这条回家的路走到尽头的时候,都没有用了。
米赛尔在继父心中,会一直都是那个不省心的、懒洋洋的、令人操心的小孩。
不过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命运有时候偏偏就喜欢阴差阳错。
只是因为他落后了哥哥一点,不知道被继父死亡激怒的哥哥拥有了心灵感应的超能力,这个时候已经冲出去为继父报仇了。也正是因为他落后了哥哥一点,被发现同伴死亡而找过来的恐怖分子抓个正着。
得到首领死亡消息的恐怖分子,走投无路之际,发现米赛尔和罪魁祸首长得很相似——双生子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而他哥哥的脸因为杀死恐怖分子的首领,意外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这并不算很低调,并且清楚首领底细的恐怖分子,自然能看出来哥哥绝对不是个普通人。他们干脆狠下了心,几个人联手才勉强制住米赛尔,最后还是托了枪的功劳。米赛尔当时运动细胞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个小孩,到底挨不住子弹。
当时变种人还没有为大众所知,但暗流涌动的黑市里,这种特殊人种早就榜上有名。每个变种
人都意味着暴利——多的是人想研究变种人,或是想让变种人成为他们手底下嗜杀的怪物,还有的甚至想让变种人成为自己的禁脔。
对于当时这些恐怖分子来说,反正走投无路,倒不如拼一把,赌一赌。
只要米赛尔是变种人,他们就能拿到足够的金钱,足以更换身份偷偷离开巴黎。
但这其实很难判定,因为米赛尔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超能力,除了特别能打之外。
可是最阴差阳错的又来了——x教授年轻的时候曾经发表过一篇论文,专门讨论变种人的基因问题。哪怕米赛尔当时真的还没激发出变种能力,他的基因也被黑市上的人采集起来,和已知的变种人进行对比之后,发现了米赛尔体内的x基因。
为了激发米赛尔的超能力,他被丢进了某个专门为变种人开设的角斗场。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他还能被别人解救。
命运充满着戏剧性,米赛尔正好碰见了一个疯狂并且拥有巨大财富的苏联研究者。那个研究者顺藤摸瓜,先是发现米赛尔的母亲和一个专门研究变种人的女科学家有交集——他母亲当时将哥哥送到了科学家那里去,再发现米赛尔的母亲年轻时似乎和x教授有过一段交集,核对这对双生子的出生时间后,心底有了猜测。
不过哥哥的行踪当时并不好找,米赛尔就好找得多了。
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戏弄这个不那么聪明的小孩——那群人一直等着米赛尔觉醒的超能力,在米赛尔即将被这个研究者带走的时候,终于被激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