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因为救她……简直越想越气,恨不能回到当时,把那飘逸的面纱扯下来,看看到底是哪位两班家的小姐这么蛮不讲理。
“邸下,”张内官舔着脸弓着背凑过来,“该熄灯了。”
李瑛侧过脸去,端着声音道:“张内官,近日可有什么节庆?”
张内官埋着脑袋不知道这位又在打什么主意想着法出宫。世子自从微服从市集上回来后气压就低沉沉的, 弄得他也跟着心慌, 便苦着脸劝道:“邸下,这端午刚过……”
“罢了。”李瑛挥了挥手,心中烦闷。
张内官望着自家主子半侧俊颜,心道真是糟蹋了一副好皮囊。一时如临大赦,脚底抹油溜了。
要不怎么说是东宫是“屎宫殿”, 害他放个屁都要战战兢兢的。
侍女们和小太监鱼贯而入, 伺候世子洗漱宽衣。一灯如豆,三重推门一层层合上, 李瑛着一袭米色赤古里内服, 平躺在被褥上。
几度合眼,却又被白天那双藏在面纱后灵动的眼睛干扰得睡不着。
狡黠、娇俏,却唯独没有一丝羞窘和害怕……
故意的?
他烦闷地坐起身, 拉过小几铺开了宣纸。
烛光摇曳,不消半刻,一双美目跃然纸上。
暗中保护世子的护卫金兵沿坐在房梁上,望着屋内的光直至子夜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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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从御道的青石板上蒸腾至各大宫殿。深深朱院没有了往日的热闹,炎夏永昼,芭蕉冉冉,唯有资泫堂的白蕊栀子绽放得越发欢快。